第二十八章 乱入28(1 / 2)

次选虽有二百人之众,但大多数修士也不过土鸡瓦狗,一番猴戏过后便不剩下多少。

李姹霜的手颤抖着端起不知第几碗茶水,却是没能送到嘴边:“终于结束了么……”

“是极。”

“然。”广增贤平静答道:“每年的次选,大概在这个时间就该开始真正的比试了。”

“还望莫要再令我失望才是……”

“且放心,各家真正选出的子弟现在才要上场。”

这边说着,一旁的刘家家主刘掣忽然激动大呼,两手则握拳疯狂在胸前挥舞,直到一旁的方无涯皱眉盯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向众人谢罪:“刘某见爱子获胜,心中喜意难耐,还望各位海涵!”

而石台上,刘掣四子刘云染收剑拱手,他的对手却仰面躺在地上,奇兵八面玲珑刀——由八把长刀拼接而成的刀环已被斩碎,引得台下一片唏嘘。

“连司师兄的八面玲珑刀都败了,这些世家子弟当真如此厉害?”

“切,无非就是靠着家族势力堆出了炼气境实力,不然如何能胜得了司师兄的八面玲珑刀?”

“这些世家子弟仗着出身好些,修为、供给、功法、兵刃与用具诸事物皆比我等强了太多,我等自然不可敌!”

“覃师兄说得是啊,这般人完全不是我等能敌的对手,碰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而高台上,刘掣身旁的方无涯几次差些被刘掣这厮乱拳打中,口中自然没好气:“不过是胜了个无名之辈,看看你哪里还有身为一家之主的样子!”言罢,他端起茶杯就要做淡然状,却不想下方石台上传来一声判决:“方尹败,胡骆胜!”

“噗!”

“你作甚!”方无涯喝茶时脸仍朝着刘掣,被喷了一脸茶水的他暴怒不已,一脚踹在方无涯椅子腿上,差些将他踹倒在地,方无涯却无心理他,而是对着下方石台大骂:“好你个小子,竟敢对我儿下暗手,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他这里如此架势,石台上的方尹倒是有些受不了。他从地上爬起,虽仍是泪流满面却坚持着对对手拱手行礼,反倒是他的对手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学着方尹一拱手,却不想手中装满了辣椒粉胡椒面与各种奇臭丹药粉末的臂粗大杆受了摇晃,再次向方尹方向洒出一大堆来,惹得方尹又是好一阵咳嗽。

“这次可丢人丢大了,我这爹真是……”方尹脸上撑着淡然姿态,心中却是骂声连连。无他,长辈有长辈的圈子,小辈有小辈的圈子,而世家公子哥们自然也是一样。堂堂世家通窍境修士败给无名修士已是耻辱,自家老爹如此作态,让他以后如何在诸位友人面前抬得起头?

世家子弟不似那些无名修士般喜爱招摇,不如说越是高层子弟,地位越是高的就越是明白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故而在外时普遍做温和姿态,行事收敛;而稍低者家教不足,但见高位者有如此礼仪,便整套学了去;而更低者则不知此道理,往往在门中横行过市,大多都为众人所不齿,那与王寰一同前往展氏的黄鳞鲤便是这般。而方尹虽不至于说是一流子弟,但仍以高位自居,平日里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今日之后还不知要被如何取笑。

王寰听着高台上李姹霜的呵斥、刘掣的怒吼、方无涯的叫喊、黄田华的大笑和朗玉兴的是极混作一团,只当上面在演一出登台对,下一刻却听到黑袍修士宣布道:“下一场,王寰,对殷光!”

“来了。”首战在即,王寰当即起身,心中却没把此战当回事,因这殷光便是一名取巧修士,他如此急切,真正要关心的乃是他事。飞身上石台,面前殷光已然站定。拱手行礼,殷光连忙后撤:“这人初赛全胜无败,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迟则生变,立刻动手!”心中下定,他当即伸手摸向腰间储物袋,却不想王寰动作比他更快。

只听嗖得一声,一抹阴影掠过石台,直接刺穿了殷光伸出的右手。殷光一愣,直到痛感传来方才反应过来,当即便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将刺穿自己手臂的黑白长枪拔下,却发现自己经脉内的天地灵气正以手上豁口为门户疯狂向着长枪涌去,天地灵力被抽走的虚弱再加上剧痛带来的痛苦,他甚至无法将这杆长枪拔出地面。

“看那枪身上,是假神金丝!不会有错,那长枪是高等灵器,还降了灵!”

门中不乏眼力超群之辈,墨中仙是何等水准他们一看便知。这般惊呼逐渐传开,越来越多的围观修士了解到王寰随手投出的长枪是为何物,而不患贫而患不均一向是人之本性,一时间人群变得嘈杂不堪,阵阵不满纷纷指向王寰。

高台上,黄田华哪还不知这小子哪来的钱办置灵器,但一口怒气只能咽进肚子里。无他,宣扬王寰击杀了黄奔雷对黄家不仅无一利,还有百害,若只为泄愤而如此而行,只是白白损耗黄家之声望,还会让众人想起所谓的黄奔雷通敌事件,故他不取此道。

当然,可以换条路子。

“广主事!”黄田华一脸正色:“王寰是你爱徒,这大家都知道。但你居然给自家弟子赐下如此宝物,这般行径,岂是作为朝廷机构主事应为之事,岂可服众心?”

“是极。”

黄田华本以为王寰如此面光明正大地掏出一把高等灵器,一定是与广增贤商议过的图谋,自己便可趁机煽动门中修士对这师徒二人的不满,运气好些甚至还可以给他打上一个假公济私的名分,将他换下去,却不想一向冷酷淡定的广增贤也是一脸惊愕,甚至没能及时回答自己的质疑。黄田华大感意外,立刻扭头看向自己侧位的钱万澜,却见他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倒是把他黄田华吓得够呛:“广增贤不知还可以当是师徒之间并未坦诚,这负责寒械窟的钱家钱万澜居然也不知?!那这小子的枪是从何而来?!”

实际上,广增贤从未关心过王寰对那笔钱的使用,他认为王寰的取用自有他的道理,不用自己关心,所以他完全不知王寰炼灵器之事;而至于钱万澜,他身为一家之主可不会天天去关心自家产业的每一笔交易,再加上炼器区修士对王寰协助的感激,王寰对他们不要声张的要求也是照做,到最后钱万澜也是对此一无所知。

李姹霜柳眉竖起,对下方愈发激动的众修士道:“肃静!门派规定,次选之时不对灵器做限制,王寰此举并不违规!”但众修士谁关心规矩如何?他们只是不满这个比自己岁数还小的后生竟能随手掏出一把自己一生都得不到的兵刃罢了,于是众人喧嚣更甚。

见大势已成,黄田华决定再浇一把油:“诸位且安静!广主事与王寰小友虽为师徒,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行这般偏私之事!王寰小友,还烦你解释一下,你这长枪是从何处得来?”

这是两头堵。若是依照先前广增贤借为国立功的借口解释,那这枪明显远远超出了王寰的功,广增贤便是假公济私;若是王寰直接挑明,那黄田华便可立即借长老之死翻脸,之后对付钱家、王寰便是能摆在明面上的光明正大的事。

有些事,有名头和没理由可是天大的差别。

黄田华言罢,王寰却只是抽出长枪擦干血迹,感受着器灵初次见血的慌乱与一丝丝兴奋,口中却仍是不出一言,黄田华心中却愈发不安。他根本不相信这个阴损小子会无缘无故暴露自己的弱点还不加解释,定然是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只得赶紧为此事定性:“若是小友无话可说,那便是……”

“我送的!”

一言既出,将要沸腾的全场修士顿时没了声音。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两人缓缓从中走来。一人身材高挑,满身黑纱,另一人身材矮些,着明黄锦袍,正是诗雨清主从二人。黄田华见了来人,纵使他现已是荒雷门最大世家的家主也不敢托大,连忙拱手行礼,随后才开口道:“诗小姐莫不是在戏弄黄某,小姐何等身份,怎会赠予这等无名之辈珍贵灵器?还望小姐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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