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欲求灵器逢财神21(1 / 2)

王寰在修炼中度过这个夜晚。

随手擦掉身上血迹,他皱眉站起,心中痛骂:“这《震》的作者当真是不把后人当人,开脉境修炼内容中竟然不包含如何过筛天地灵气!修炼时每一刻都伴随着粗糙灵气带来的痛苦不说,一晚上的时间居然只能温养半条经脉……”

“若真如你所猜的那样,这不知名修士怕是修行大成后才创下此法。”灰岐道:“小子,你不明白,修士合道成仙后,修的便是天道,届时你的眼光,你的理解能力,你的思维方式都会有大幅转变,故而无法为你这等修为之人考虑也是正常。同时,反过来说,合道仙人境界的修士留下的功法自然有着你这境界的人难以理解的意图,你且忍着罢!”

“你不是号称古往今来第一通天猿,敢与天争高么?就不能帮我看看这功法是什么说法?”

“你小子懂甚!每个修士修的道不同,两个修士之间都很难交流,更何况是失了通武真魄的我与这修士留下的一本功法,这能解析清楚才是见鬼了!”

王寰闻言,摇摇头道:“我选功法时也见过其他功法,其描述大多是依靠引动功法对应属性的天地灵气来滋养开辟出的经脉,使其逐渐被改造,方便灵气出入的同时也方便日后的修炼。可这功法居然生冷不忌,什么属性的天地灵气都往我体内吸。往后若是筑基有成,怕是贪多难嚼啊……”

“别管那么多,合道仙人的功法,亏不了你的!”

“是啊,反正不是你的身子,你当然不用管那么多。”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

稍后,寒械窟门口。

与阵眼楼不同,这里自一里开外便是人满为患,门口更是如市集一般拥挤。各类身着不同颜色长袍的人有的就地摆摊,有的支起棚子开店,有的如蝴蝶般往来于人群之中,有的贼眉鼠眼,有的怒喝出手,之后被附近的黑袍守卫拿下带走,如此场景遍布整条大道。

王寰四处张望着,同时运起沙场纵横闪过或有意或无意撞向自己的人。不多时,他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朝着那方向走去。

“孙师兄。”王寰微笑道。

孙焕正蹲着与一地摊主激烈争论,闻言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满脸尴尬地笑道:“王,王师弟,来得这么早啊……”

“我记得在下给孙师兄传了消息,要师兄辛苦一趟,替师弟打探下这附近情况么,师兄怎地转而跑来与人讲价了?”王寰盯着孙焕双眼,微笑问道。

孙焕汗如雨下,连声辩解道:“师弟莫要误会,我,我这正是在打探消息啊,不信你问他!”言罢,他扭头看向摊主,眼皮狂抽。

摊主二十多年纪,干这行已将近十年,哪还不知当前情况。他咧嘴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摆了摆。见孙焕闭眼点头,摊主递来一双崭新布鞋,接过孙焕两颗青玉珠,方才笑道:“正是如此啊!”

王寰就看着二人这般猴戏,也不说话,跟着孙焕走至一稍安静些的角落,才笑道:“孙师兄当真是富裕了不少啊。”

孙焕嘿嘿一笑,趁着没人看自己,就地站着把新鞋换了上去。此时的他身上打扮已是焕然一新,再也不见了当初的拮据模样。

破旧布鞋一扔,孙焕道:“师弟久等了!且走吧,我带路。”王寰点头,随着孙焕穿过人海。

“师弟要小心,在这里可不能把储物袋漏在外面,被人拿走了可没地找去。”孙焕一边在人群缝隙中挤过,一边回头道:“也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宝贝。若真是宝贝,他们早就送到寒械窟里面代售了,何苦自己在外面摆摊便宜卖给你?”

“还有,师弟你应该明白荒雷门内部的衣袍规矩吧?”

见王寰点头,孙焕继续道:“像你我这些一般修士,须得着青袍;若是黄袍,则大多是筑基境以上修为,修为不足但有黄袍者则都是有特殊身份的,平日里最不可随意招惹。”

“蓝袍修士,则是修为有成,但没有门内职位;若是黑袍,则是执法修士,见了准没好事。红袍大多是要员,紫袍则是各大部门的领袖.”

他指向路边一个摊位,一个身着蓝袍,白发长须的修士正和眉善目地与一名青袍少年交谈,一只手不断有意无意地亮出一把紫砂茶壶。少年青涩地装做耐心倾听样,眼神却已完全落在那似星空般闪耀的奇妙茶壶,显然已经动了心。

孙焕见无人看着自己,低声道:“你看那家伙身后就会明白了,他是个青袍的开脉修士,那蓝色不过是自己缝的一块布罢了。”

说话间,那人似是吸引了黑袍修士注意,被两人围了起来。他不慌不忙,从脚下把蓝色的布直接掀到头顶,其下果然只是一件青袍:“各位师兄,师弟手头紧,只能随便找块布缝一下衣服。但缝合技术不佳,掉了下来,应该不至于违规罢?”

黑袍修士早就对此熟视无睹,只是偶尔过来威吓一番罢了。闻言,也就随意说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上。黑袍修士刚离开,那人立刻把蓝布放下,瞬间便恢复了慈祥老者模样:“小友莫怕,刚才只是老朽不想与小辈一般见识,方才故意那样说的。来,我们继续……”

孙焕见那少年将信将疑地继续交谈,嘿嘿一笑道:“老邱这还是粗糙些的。那边的陆三儿他们几兄弟还有明确的分工,惯用手段是唱双簧演大戏;柯子常年摆摊,倒也偶尔会进些真货给大家点甜头,大家也就陪着他做做样子;蔡袖子更绝,大家都知道他上面有人,但这么多年来从没人真的摸清他的底细,自然没人敢第一个吃螃蟹;苦根就惨些,前段时间他那练了多年的雁过拔毛手失手被抓,听说差点没活着从巡查司里出来……”

王寰看着喋喋不休,如数家珍的孙焕,一句疑问不禁脱口而出:“他们为什么不踏踏实实修炼呢?”

前方孙焕身子一顿,缓缓回头,勉强笑道:“师兄早上可用膳?”

“在住处附近凑合了一顿。怎么了?”

“嘿嘿,我还没吃呢……”

…………

“所以为了平衡门内形势,钱家让出了寒械窟里的小部分利益给黄家,换来了其他司部大量的肥缺,但总而言之,这寒械窟再也不是钱家后花园了。”孙焕领着王寰向某个方向走去,面色自然地向他介绍自己新打探来的消息。

寒械窟内的人倒是比外面要少的多。

“哟,孙焕,还没死呢?”一楼接待处,一名正于柜台后忙碌的黄袍修士见二人走来,立刻笑着打招呼道。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孙焕也是一脸笑容,给对方肩膀上来了一拳。二人寒暄几句,孙焕便向王寰介绍道:“这是我幼时的玩伴,赵岁明,我能活着长大全靠他的帮扶。岁明,这是王寰师弟。”

王寰与赵岁明互相行礼,算是见过面了。

“所以,这次又是要买什么?可带了钱?”赵岁明显然对孙焕为人摸得相当透彻:“我可得先说好,这段时间钱家狗腿子不知为什么查得很紧,若是想要给王寰师弟行方便,最好走些正经路子,现在被抓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焕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莫慌,岁明,莫慌。你应当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找你买雷翅丹保命吧?在那次任务里,我们救下了钱家少爷,钱苏穗!”

“当真?!”赵岁明刷地抬头,惊讶道:“钱苏穗?寒械窟巡查头子?被你救下来了?!”

“那是自然!岁明,你我相识十余载,我可曾骗过……”

“自然是真的。”王寰打断了二人交谈,同样压低声音道:“他还协助了击杀黄家正门长老黄奔雷,本事深着呢。”

“你!”孙焕大惊,疯狂向王寰使眼色,而面前赵岁明已然被这话吓呆了:“黄奔雷?黄家那个彻魂境长老?你居然……”

“没有!我只是!只是……”孙焕见友人表情,连忙试图解释,却因每个涉及的势力他都惹不起,最后只能含糊否认几句。

“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种胡话不要再乱说了!”赵岁明不亏是寒械窟柜台,他迅速反应过来,脸色一板,就要赶二人离开。

孙焕心灵神会,最后向赵岁明讨了把不知名令牌,便带着王寰离开了。

“王师弟,你你你,你为何如此啊?”孙焕离开后急忙道:“若不能凭借钱少爷的名号……”

“孙师兄,你可知那黄奔雷储物袋里有多少财产?”王寰打断孙焕,微笑道:“不怕告诉师兄,多到你根本无法想象。可是你敢花么?有命花么?”

“只要是与上次任务有关的事,无论是这财产,又或者是钱家的关系,后面都挂着一个黄家彻魂境长老的性命,还望师兄日后处时谨慎些。”见孙焕后怕点头,王寰继续画饼道:“敢告师兄知,等这次门派大比过了后,这笔钱,便能流动一二,届时自然也不会少了师兄的好处……”

“是极,是极……”

二人聊着,便来到了一扇漆黑大门外。

“站住!”并非身着黑袍,而是一身漆黑铠甲的守卫喝住二人,孙焕连忙将讨来的令牌递上,守卫细细观察一番后便开门放行。

“师弟,前面的路,你自己去便好,我去了可能会坏事。”孙焕摆了摆手,就近找了个石台盘腿坐下。

王寰自无不可,便踏步而入。

“好厚的门!”他穿过门框时才发现,这黑门竟有两尺厚。

沿着通道向前,两侧墙上皆是小门,这区域似乎是被分为无数个房间。最终,他走到了尽头,通过又一次守卫,走过又一次大门。

大门打开,一股要把人烘干的热浪扑面而来,王寰掩面走入,只觉吆喝声、叮当声及各种嘈杂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这间宽广无比的房间中,一个个熔炉铁砧和古怪的仪器遍布,许多衣着单薄甚至干脆赤膊的人正忙碌其间。

王寰皱眉,试图喊出自己令牌上的人名,但他那些许嗓门根本敌不过房内吵闹的声音。

“若是运气大喊,不知会不会犯了忌讳……”王寰心有顾虑,只能尝试从众人身旁物件上识出身份。就在他找得不耐烦时,一名学徒模样的人经过他身旁,替他解了围。

他领王寰来到一处粗糙分出的三面隔间,也没等王寰道谢便急匆匆离开了。王寰摇头,转而看向隔间之中。

熔炉铁砧水池磨石,还有其他仪器中,一个赤裸上身的筋肉矮汉正对着一块蓝色金属沉思,任由王寰拱手行礼大声呼喊敲击墙壁他也不做丝毫回应。

无奈,王寰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落雪枪,当场扔在他面前的铁桌上。

“什么玩意!”那汉子似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目光便锁在了面前长枪上。雪白枪身上原本细腻紧致的鳞片现已有数处碎裂,能随着机关延伸的枪头似是已然损坏,歪歪斜斜地连在枪身上。

“这东西啊……小子,这是你的?”汉子似是看出了长枪来历,扭头看向王寰,问道。

王寰微笑拱手:“正是。”

汉子闻言,上下扫视几眼,忽然噗嗤一笑:“看不出啊看不出,你这么个端端正正的少年郎……”

王寰闻言,有些惊愕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之处?”

汉子仍是嘿嘿一笑,随手把长枪抛还给王寰,道:“炼器一道,与炼丹、阵法一样,都是随心所欲操控天道的门路。小子,我且问你,你在这长枪上,能看出什么?”

王寰皱眉,把长枪平举,一手轻轻抚摸。自从孙焕告知他展氏一行危险异常,他便让孙焕想办法为自己搞一件优良武器,最后便是选中了这把落雪枪。落雪枪能韧能刚,能进能退,完美符合王寰两门枪法的需求,再加上几个月的磨合,长枪已如同自身手臂般温顺。王寰感受着枪身鳞片的温润触感,缓声道:“灵蛇有志天地从,落雪寻梅匿无踪。银鳞即纵寒霜现,唯留枪尖一抹红。这枪陪我时间尚短,但我依然能看出锻造者的良苦用心。他……”

“噗呼!”汉子看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当场绷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小子!你这话要是让那郑老儿听到了,他不知会不会羞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哈哈哈哈哈哈!”

他抹了把笑出的眼泪,对不知所以的王寰解释道:“这东西的锻造者我认识,郑老头嘛,他今天应该不上工,你小子是没办法当面羞他了。要说这,叫什么,落雪枪?嘿嘿,来历可吓你一跳!”

“郑老头早年贫困,直到修至凝神境,显露出些许的天道感悟力方才发家,但他的感悟力又没能高到成为阵法师,也没有那精细心思,当不了炼丹师,于是他就陪着我们哥几个当了几十年炼器师。这不,酒足饭饱思淫欲,他老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道侣,那叫一个年轻漂亮哟!”

“最后果然是遭了报应,他大婚头晚就被小媳妇踹出房门,当着众人的面管他叫‘银枪蜡烛头’!老郑头哪受过这气,连夜跑到隔壁炼丹区要了一大袋补药,当晚就报了仇。”

王寰勉强维持着脸上微笑,心中已有些许不妙之感。他见汉子故意吊着胃口,只能问道:“那这枪……”

“老郑头报了仇,第二天大清早就起来锻了这把枪。”汉子嘿嘿一笑,眼中露出诡异神色。他见四下无人,当即顶了顶胯:“这不,他就是告诉我们哥几个,他这是银枪银头!”

王寰手一抖,差点把手中长枪扔到地上。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每日握在手里的……

“我不信!”王寰闭眼,大声道:“这枪肯定是刚柔并济之枪,是兵器!对了,你看看枪头这抹朱砂,分明是赤眼银鳞蟒之像,你绝对在骗我!”

汉子见他嘴硬,也相当理解。他略带同情道:“至于这抹朱砂……嘿嘿,据老郑头所说,他那小媳妇虽然嘴上厉害,自己也是个雏……”

当啷。

王寰把落雪枪狠命扔出,随后便从储物袋中抄出一叠纸,蘸着水池中的水就擦起手来,脸色阴沉,嘴里连道这手不能要了,能不能换一双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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