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争端32(1 / 2)

铀钰铨问她,还有没有未确认的事情,她回应“没有,再也没有了”,然后上前几步向纸人伸出双手,直接抱住纸人的腋下就开始慢慢向上使劲,让纸人和床分离。

铀钰铨就轻轻用手剥离纸面和床面的相接处,这里一圈因为发霉,都黑漆漆的,几乎是碰一下就会掉黑羽一样的纸屑。

A害怕直接将纸人撕成碎片,使劲都是控制着肌肉力度——虽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真的控制,结果只听刺啦一声,A瞳孔颤抖,赶忙对铀钰铨说:“快帮我看看哪里裂了?哪里裂开啦?”她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纸人忍不住发抖起来,明明只有两颗漆黑纽扣当作眼睛,但是却看出了它的委屈。

列车上熙熙攘攘,车窗外广告在每一次眨眼间一闪而过,玻璃反射而出的倒影在光影中帧帧闪烁。

到站的广播声响起,人群正向或逆向产生相对的流动,而一声尖叫却突然打破这片祥和的秩序。

和所有乘客一样,缶荷在座位上半起身向外探头张望,就看一个被黑雾缭绕的男人一拳又一拳击打沙包一样攻击着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鲜血四溅。

有热心肠的乘客上去帮忙但也被打倒在地,人群像石子落入后产生的涟漪散开。又因列车已经关门行驶在轨道,报警的人躲远后报警,按警报器的边低语着边不断按着警报器。

应是只有缶荷注意到那男人头上生有象征恶魔的犄角。

——他这是被魔鬼附了身了。

缶荷快步穿过人群,在周围人对她喊“小心”或“危险”时,她侧身躲过男人的攻击。当男人一拳打碎玻璃后拔出破窗器,又转身对准缶荷狠劲砸去时,缶荷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根银质羽毛。

说时迟那时快,她躲避男人的攻击下仍迅速在男人的额头眉间、仰头脖间以及低腰胸口上划出形状不一的口子:

眉间是六芒星,脖间是倒三角,胸口是五芒星。

咣当一声,破窗器掉落在地,而男人静止在原地,渐渐的他表情变得挣扎扭曲起来。就看男人痛苦地跪倒在地,再听一声响彻车厢的啸叫从他嘴里迸发而出。

应是驱逐之术起效了,这男人周身的黑雾肉眼可见地褪去。

但是头上那显目的犄角依旧在,而男人再次踉踉跄跄站起来。他睁眼冲缶荷怒视而去,左眼球呈全漆黑,右眼球呈全白皙。

缶荷冷汗直冒,只觉不妙,她立即将羽毛投掷向男人的脖间的倒三角,不曾想被冒黑光的屏障格挡下来。而男人咧嘴,竟对缶荷诡笑起来,黑雾从男人脚下隆起又四散而去,它们全部进入到四周的乘客身体里。

下一秒这些乘客都双目无神而面无表情地向着缶荷围上前去,缶荷拿出颗颗黑曜石分别向人群射击而去,但都被黑光屏障一一反弹回来,将缶荷打得千疮百孔。

鲜血四溢,窒息感弥漫全身。

只刹那间,缶荷在床上醒来,她猛地坐起,汗水早已浸透睡衣。气喘吁吁间赶忙平缓呼吸,夜灯亮起,她匆匆下了床,昏昏沉沉走到厨房,接上一杯冰水就抬头灌下,凉意使她稍稍清醒。

又是这样一场梦。

她坐到工作桌前,抬手触碰了一下壁挂上的琉璃铃铛。这是她母亲四海云游前给她留下的铃铛,它由半透明的琉璃制成,具有月光般光泽,还刻有她家独有的纹饰:拂菻花,一种盛开在沙漠的荆棘花。

是的,她出生于女巫世家。

铃铛回应了缶荷,发出清脆又朦胧的声响。很快就让缶荷寻到心里的宁静与祥和,暖灯下她抬眼,屏幕上忽地弹出她助理发来的工作消息。

她又瞥了一眼时间:凌晨04:40。这消息甚至是定时发送的。

她接受下文件,迅速处理好后,换上一身运动装之后出了门。像往常一样走在护城河的一边,走着走着,天空的星星点点融化成斑斓染料,在逐渐出现的晨曦中缓慢晕染开,顺便淌出来以此淹没河边的盏盏路灯。

清晨的风仿佛川流不息,它们流淌过河面就顺便带去一身微光闪烁,它们穿梭过树与灌木,就顺便在四周的砖瓦上洒去斑驳花影。

缶荷在这样一种自然营造的磁场中感受自己的呼吸,只是突然呼吸被打乱,她抬头张望那一股紊乱的磁场。

好像在某个刚刚路过的深邃小巷。

缶荷悄无声息走进那个传出阵阵紊乱磁场的小巷,就见深处一番打斗场景,一个男人击倒了两个醉汉,一个年轻女子慌不择路地对男人道谢后从他们之间逃脱出来。

这男人虽是挺身而出的热心人,但是他周身缠绕着黑雾,那紊乱的磁场就出自于他。缶荷静步上前,打算先下手为强,用羽毛投掷向男人的脖颈。

谁知男人竟感知到缶荷,他突然转身,但还是没能躲过羽毛,这羽毛刺进男人的左肩,激出一闪而过倒三角形状的光芒。

——这就是缶荷将人成功束缚住的具体表现。

男人站在两个晕厥醉汉之间一动不动,因头戴连衣帽遮掩住了面孔,看不穿还有什么心思。

缶荷一手掀开男人的衣帽,男人错愕的表情尽显在缶荷眼下,然而缶荷愣了神,这男人她认得。

“缶荷,早啊……”男人咧嘴笑道,又忽然眼神闪躲,“不,我意思是,缶总,早上好。”

他是缶荷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现在也是缶荷的助理。

“早,弥图。”缶荷摘下男人左肩上的羽毛,收好后,示意男人跟自己走一趟。

“缶总,这么早就要去公司打卡了么?”弥图小心翼翼问道。

缶荷摇摇头:“先去我家。”既然是朋友,她一定会尽全力将弥图体内的魔鬼驱逐。

弥图低眉,小脸一红:“缶总,当时您跟我签合同的时候,可没说我还要执行这样的任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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