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半截雕像X福临之牌(1 / 2)

爬上山顶后,原是这里插着一把石剑。

罗容上手握住石剑的手柄,还没怎么使劲,就将它利索地抽出。一把石剑居然这样得轻,似乎是由粗砺的岩石打造而成,却又隐约能看见淡淡彩光附着在上。

她拿起石剑来回揣摩,突然恍然大悟,这是通关后所掉落的游戏道具?

如是想着,她拿起石剑就磕磕绊绊往寺门走,以为能就此离开。结果她抬脚迈出门槛,磅得一声,撞在一堵空气墙上。

撞得她生疼。

看来是没这么简单。她再转头,又直直抵上一张血盆大口。

——只刹那间,罗容看情了,是那雕像过来了!

它一口就咬掉罗容的脑袋。

……

难道是石剑不能拿?

……

罗容猛地惊醒,呸掉了淌进嘴里的雨。

感觉自己再被当猴耍。

从大雨中走出,再遇僧人。

这一次,僧人进庙,罗容没进。她站在寺门外,看着僧人慢慢悠悠点亮烛台,再熟练地收拾两具无头尸体,然后虔诚跪拜雕像。

当僧人丢下第四张纸钱,未闻哭声,不见狼鬼。

当僧人丢下第五张纸钱,那邪乎雕像无声张开了嘴。

就听叮得一声,深渊似的嘴里掉出一颗晶亮的珠宝。

而后叮叮咚咚,它吐出三颗,八颗,十五颗……和上一轮罗容经历的那样,无以计数的金银珠宝似河流般涌出,它们填满深井后溢出,继而淹没雕像,不同的是,它们经过僧人时却绕开了僧人。

这座金银山在贴合寺门门槛之前停止了看似无限的增长。

罗容看向就快顶到天花板的山顶,上面也插着一把石剑。

只听哗哗声,那石剑逐渐倾倒,最后顺着坡直直滑下,摔落在僧人面前。

而僧人,她伸出双手艰辛地抱起石剑来,站起身后,踉踉跄跄就向着寺门外的罗容走去。

她眉眼一低,腰身一弯,将石剑恭敬地呈给罗容,却又咯咯咯笑起来:

“杀了我之后,有寻到答案吗?”

罗容盯着僧人的头顶好一会。

尽管不见伤口,但那白花花的头发被凝结的血块缠得这黑一块、那红一块。她料到僧人本身肯定没有完全刷新,但还是脊背一凉。

沉默良久,仍如实回答:“没寻到。”

僧人抬起头,已是满额头的汗,她看向罗容的眼睛:“那你现在以为,该如何?”

罗容先是瞥一眼石剑——正是上一轮的石剑,再看向雕像——现正被藏于金银山中。

前面几轮,存在于庙内的狼鬼对罗容有威胁,她为保护僧人不死不得不杀掉狼鬼。后面几轮,狼鬼不复存在,但是雕像会苏醒,并杀死未上供的人。

所以,罗容现在需要用石剑去杀掉雕像?

如是所想,罗容向着石剑伸出手,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杀谁不是杀。

但她迟疑了:“这剑,它结实吗?”

僧人一笑,满脸的褶皱也跟着她笑:“结实,只一剑下去,任意相物皆成两半。”

罗容一听,很快收回了手:“那你自己动手吧。”

话音未落,僧人的脸急速垮了下来,她瞪着罗容,步履蹒跚向罗容走近了一步。罗容后退时抬手防御,但发现僧人竟也被一堵空气墙挡在了门槛之内。

而下一秒,僧人就被突如其来的阴影笼罩在下。

再抬眼时,罗容与近在咫尺的雕像四目相对,而温血、断发则顺着扑面而来的气流拍打在罗容的脸上、身上。

不知是不是罗容看花了眼。

这雕像在笑。

只转眼间,顺着罗容脸颊流淌而下的血就变成了雨,被风一吹就飘走的断发变成了枯叶。

为什么僧人不自己用石剑对抗雕像,就一定要罗容动手?甚至矛盾的地方在于,僧人虽虔诚地跪拜雕像,但又希望罗容用石剑杀掉雕像。

罗容走出大雨后,再遇举着烛灯的僧人。

新的一轮开始,罗容依旧没进庙,她等着僧人双手将石剑呈给自己。

僧人确实有这样做了,她弓着背,使劲全身力气抱着石剑端到罗容面前。

见罗容不为所动,僧人就咯咯咯笑起来:

“试一试,这次,若寻到答案了呢?”

话音未落,罗容伸手,剑柄一握,持剑走进了庙。

双手一空,僧人如释重负,她转过身,点头哈腰地跟在罗容身后。

罗容一脚踏进金银珠宝里,她走过之处,金银珠宝皆在刹那间统统化作碎块状的毛皮与血肉。

待罗容站定在雕像前,由掩埋雕像的金银珠宝慢慢化作的毛皮血肉正缓缓从雕像上脱落而下。

看雕像的时间越久,罗容的左眼越肿胀得厉害。她没有犹豫,高举石剑对准雕像就劈砍而下。

也真如僧人所说,这雕像轻而易举就被石剑一分为二。上半部分的脑袋和躯体一并跌坠而下,它们砸向基石,却脆弱不堪,瞬时碎裂成块,掉落在毛皮血肉之中。

而雕像被破坏后,罗容就感觉自己左眼不疼了,整个人也不同之前几轮压抑沉闷,倒是轻松不少,好像大病初愈。

不仅如此,罗容心里也解气不少。

再听咕咚咕咚的下咽声音由远至近,地面忽地下陷似的矮了一截,罗容顾着站稳时,才发现原是井口开始吸收满地的毛皮、血肉和雕像碎块。

而她看着眼前这个只剩半截的雕像,倒是觉得眼熟,好像似曾相识,怎么看怎么眼熟。

诡怪的庙宇,邪乎的半截雕像。

甚至于雕像被斩断的横截面,雕像所留下的半截躯体。

罗容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觉脊背一凉,头皮发麻。

第一场游戏中,狼群路过的夜晚,躲进庙里的夜晚,一靠近就碎裂的半截雕像,雕像地陷后从地下涌出的骨兵骨马,被骨兵骨马入侵的罗容的左眼……

忽地她感觉手中的石剑重了几分,剑头咣当一声砸到地面。而脖颈冒出的冷汗,此时此刻咂得她后背如针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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