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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挪威第二大城市卑尔根。

港口是一排五彩缤纷的木头房子,在晴朗的天气,色彩很鲜艳,就跟调了色一样。

卑尔根经常下雨,也许那两天受到了上天眷顾,万里阳光普照,清风徐来,温度刚刚好。

他们的这场婚礼来的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和家人,之后再回国补办一场大一点的。

梳妆的时候,景致收到了温以泽的短信。

【新婚快乐!景致。】

景致很高兴地回复:【谢谢,温爷爷温奶奶也来了,他们说你迟两天,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你?】

温以泽:【可能来不了了。】

景致微微一沉,她要结婚势必是要通知温以泽,两人曾经是一起勇闯娱乐圈的战友,却又在无法挽回中渐渐走散。

温以泽这两年的势头发展都是稳扎稳打,他们的合约时间也快到期,有些大的经纪公司纷纷抛出橄榄枝,她还没和温以泽聊过这个话题。

听叶柠他们的意思,温以泽有可能会选择,但还在犹豫。

不过无论他选择什么,景致都祝他好。

景致还没打字,就有一通电话打过来,点开后,手机里的声音和屋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快开门!景致姐,我们来了!”

屋内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还以为是程寄那边的人。

这声音听着像晓杰,景致莫名其妙,又因为接到温以泽的消息,心里惴惴的,她亲自去开了门,在门后见到了晓杰,和温以泽。

“不是说...来不了了?”她惊讶地看着温以泽。

温以泽只是温柔地笑,这些年他变了许多,沉稳淡定,脱胎换骨,但心思细腻敏感仍旧是他底色。

“给你惊喜,我们要是普通地来,那多没意思,抑扬顿挫,先让你......”

晓杰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以泽轻拍肩膀:“好了,别和她闹了,景致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就是玩闹呢,我们确实差点赶不上。”晓杰小声嘟嘟囔囔,可是没有人在意。

温以泽看着景致,内敛地笑着说:“你结婚,我怎么会不来,”

“对我也太没信任了,”他走上前,礼节性地抱住景致,在她耳边说:“新婚快乐,景致,你果然是最漂亮的新娘。”

不管是不是和我结婚。

景致泪光盈盈,吸了吸鼻子:“你们故意害我哭,化妆师还一直叮嘱我呢!现在又花了。”

温以泽给她信心:“放心,就算花了也没有人比得过你。”

“就是,”晓杰也抱了抱景致,“你永远是我们最漂亮的老大。”

景致破涕为笑。

山脚下的婚礼现场被各色鲜花和绿植环绕,白色桌椅巾点缀其间。

清浅溪水潺潺流过,目光放远,森然高山雾气缭绕,淡蓝色的冰川从峡谷间倾然而出,却凝固在某一点,明亮的的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头顶两架无人机同时拍摄着此处的美景:皑皑白雪,山羊,小鹿,泉水,悬崖边的彩色小木屋,还有远处的游人小孩荡着秋千。

乐队奏唱舒缓的结婚歌谣。

景致穿着复古华丽的蕾丝鱼尾婚纱,拖地的头纱覆面,在音乐声里,在爱她的朋友亲人间,在程寄期盼已久地目光下,朝着程寄缓缓走起。

她的身材极好,身量够高,有一种森系的轻盈,长纱掩映,自带神秘高贵,像是传闻中的雪山神女。

他们互换戒指,互诉爱意。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程寄扬起面纱,深吻景致。

挪威的童话森林中,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这是属于程寄和景致的故事。

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两个月,程寄还是会偶尔想起这场婚礼。

幸福得像是做梦,总会让他联想到热气腾腾的米饭上缭绕着的水雾,轻柔、氤氲。

他和景致拍了很多套婚纱照,有一套是景致穿着微蓬的缎面婚纱,坐在白马上,背景是在城堡。

叶柠和钟诗芮最爱这一套,尽管工作室还没有修好照片送过来,但那天拍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偷偷拍了不少。

全都发给了程寄,程寄很满意,给她们打了务工费。

两个人也算是见过世面,但看到程寄打过来的钱后,还是大吃一惊。

只是随手拍张照而已,就能拿到这么多钱,是现在的钱太好挣了吗?

连忙狗腿地发消息问:“我们还有景致私下的照片,吃饭的,喝水的,出去玩的,或者说你想要景致姐什么样的照片,我们可以提供最优秀的定制服务!”

程寄:......我都和她结婚了,可以直接和真人互动,要这些照片干嘛。

程寄的脑回路和年轻的女生搭不上线,全然不知道她们两打的算盘,只是怀疑景致的影视公司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不然叶柠怎么会想兼职做这种事!

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景致。

程寄之所以让她们拍,也是因为喜欢这套,他打算到时候工作室发精修图了,他就打印出来,挂在卧室。

景致坚决不同意,嫌弃地质问他:“这也太俗气了,程寄,你只是结了个婚而已,怎么连审美都结没了?”

现在哪个年轻人还会在卧房挂结婚照,实在是太土了,再过几年,这些照片都会氧化,更加重了年代感。

程寄以前都是走简约路线,他不服气地摸了摸鼻子:“也...也不是很俗气吧。”

“你自己都心虚,讲话没底气。”景致戳穿。

程寄:......他只是想要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照片提醒自己是个已婚男人罢了,他有什么错?

程寄弱弱地说:“不挂结婚照也行,那挂我们的结婚证。”

景致:!

她扑过去,把程寄压倒在床上:“你是不是疯了。”

程寄变得像在普通小区时候那样粘人,柔顺,他蹭了蹭景致的胸口,轻咬她脖子上的软肉,不确定地说:“也许吧。”

景致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结婚之前,戴鸣霞就提醒过她:“结婚会让男人变俗气。”

果然如此,还是俗不可耐的那种。

但是吧,证都扯了,总不能再退货。

景致心里的美滋滋多过嫌弃,在程寄脸上多亲了两口。

但她绝不会让程寄在家里挂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备婚许久,有些疲惫,但婚后两个月,程寄有喘息的机会,因为郁孟平和他的太太周攒不知道从哪个小岛回京述职,暂时待在北京。

郁孟平跟着周攒满世界地打转,他们平时工作交流只靠网络,公司很多事情都是程寄负责,但有些项目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这次郁孟平回来,正好让他顶上。

程寄就泡在家里拆新婚礼物,送了很多,景致结婚后一直忙于工作,还没来得及拆,这份工作只好交给程寄。

郁孟平说他结个婚,人都懒散了不少,没了以前的勤奋劲。

程寄一边拆礼物,一边回复:“就是因为之前太勤奋,结婚后只想顾好小家。”

郁孟平夸他有天份,一点即通。

这话要是被陆家两兄弟听到,还不得嘲他妻管严。

程寄手上在拆的是郁孟平送给他的礼物,沉甸甸,很有分量,拆开后是一本书,宾客们送的东西都是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当初程寄和景致在请柬上就叮嘱过,不需要送贵的,送点有意思的。

郁孟平送的书倒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在打电话,程寄问:“你送的什么书?”

电话里的郁孟平明显地一顿,沉默了半晌后问:“你拆开了?”

“嗯。”程寄从小就没有受过中文的熏陶,这些年除了他和景致买的那本词典外,也没正经学过,属于半桶水都没有的水平。

封面上也写着是一本辞典,花花绿绿的,很是风雅。他随手翻开一页,轻声读了出来:“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百年欢笑酒樽同......”

郁孟平连忙让他打住:“别对着我说,别别别,我买这本书是送给你的,我先挂了,有事再聊。”

然后就真的挂了。

程寄没有理会,继续读完这首诗:“笙吹雏凤语,裙然石榴红。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云雨事难穷。”

程寄并不是很能理解这首词,虽然他觉得这首词算不上多好,但对于郁孟平送给他这本书,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个不着调的人,竟然也会送书。”程寄打算把这本书放在床头,到时候可以和以前那本换着读,换个口味。

之后他接着拆,大多数都是味道奇特的香水、奇奇怪怪的摆件。

其中一份礼物贴了张便签,不用看名字,就这歪七扭八的字,也只有戴可乐写得出来。

拆开后,是他设计的骷髅头手链。

戴可乐在国外学的是珠宝设计,半吊子一个,但这条手链还真有点朋克摇滚的风格。

程寄不太喜欢,他觉得景致也未必接受得了狂野。

拆到一半的时候,还掉出来一封信,爱的情书,孩子心性的戴可乐故意用红色的记号笔在信封写了“景致亲启,程寄私拆变老头”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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