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治不了 没救了 另请高明吧(2 / 2)

“欸,我听您的,大夫。”

“最好如此。”

医生点了点头,对着章佐说道:“另一个我尽力而为,你们先叙,莫忘去请大医,不然多少会落下病根。”

“多谢大夫。”

“悬壶济世,为医之本,莫要言谢了。”

中年医生摆了摆手,认真道。

“不过我可没钱,那些没有的药材得你们自己买。”

“理应如此。”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看着离去的医生,柳升面露感慨之色,“若无他们,我华夏民族真不知要被瘟疫摧残成什么样。”

“真乃佳句!”章佐闻言,琢磨了一会,扶掌大赞道:“看样子子渐不仅身上无事,头脑也未有损伤。”

“嗐,你尽管放心,我这个人头铁,伤不到脑子。”自己没死,朱承瑾也没死,任务圆满完成的柳升心情大好。

他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这里对医生的态度,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半,不禁蹙眉长叹,“佳句也无用啊文弼兄,医工乐师皆被鄙夷,世人视其为贱业,有用呼来,没用唤去,自己讳疾忌医,拖成顽疾,反倒怪罪医师。”柳升面露讥诮,摇头道:“当真是奇哉怪也。”

“韩昌黎公有云:‘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更是做了《医说》,将医学与治理国家联系了起来……”

说到这里,章佐顿了一下,无奈的道:“可即便如此,巫医百工之人,依旧是贱业。甚至不少人断章取义,说韩昌黎公都认为这些人是贱业,以此来嘲讽他们,全然不顾昌黎公的本意为何。”

“他们只会看见他们想看的,余下的自动忽略。这也就是还在与北乾交战之中,不然江南的士子们指不定就要扯出什么‘以德报怨’的蠢话来,一群只知道断章取义的小人之儒。”柳升不屑的说道:“叫我说,天下利病,诸人皆许直言,惟生员不许!”

“子渐!”

章佐本来当作少年人的抱怨听,但最后一句话,让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喝止柳升后,打开窗户看了看周围,见除了屋里的面面相觑的柳家家丁们,外面没有别人,这才凑近了告诫道:

“慎言!如今你救下承瑾,定会入国公爷的眼,这段话十分凌厉,他老人家可能喜欢,我会原封不动的传过去,今后莫要这般鲁莽。”

“鲁莽?文弼兄指的是救下大公子啊,还是指的我胡言乱语?”

柳升嘴角微微扬起,噙着微笑。

“你呀!你呀!”章佐无奈的指着他,点了两下,终是没再说什么。

“大公子如何了?”

“提起他我就来气,我一再强调驯马需要熟悉,太生了容易出事。他倒厉害,一匹凶若猛虎的赤菟马,说骑就骑,把马折腾累了也不下来,在人家背上耀武扬威,还拍了一下,他以为他驯服成功了?烈马要是只训一次就成,那还叫烈马吗?”

赤兔,原名赤菟,菟有老虎之意。

提到朱承瑾,章佐就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言语之间满是一个内行人对外行好友硬来导致重伤的痛心。

“额……我是问,他伤的如何。”

柳升啼笑皆非,再次问道。方才刚醒,医生的话晕晕乎乎没听真切,这不确认一下。

“又昏过去了,我当时将其提上黄骠马,借着马背做个靠垫,谁承想……哎!弹到地上后滚了十来圈,径直撞柳树上了,肺腑受损,脊骨裂纹。”

说到这,章佐满面愁容,没了刚才的气愤。

柳升无言以对,静默半晌,缓缓而道:“起码命保住了。”

“说的也是,哎……国公爷神通广大,应该能找得到大医,只要有位针灸大德,承瑾的伤,就有救了。”

章佐说着,让开了靠床的位置。

“郎君!”

几个家丁凑了过来,匡若、史正德、方岐、张铁柱。

除了张铁柱是本地人,救过柳升父亲的命,另外三个都是年逾三十的老卒,跟着柳升父亲从南闯到北的老部下。

“诸位叔叔,莫要担心,大夫说了,无甚大事。”

“确实没什么大事,之前俺们也看过了。”

这是憨厚的张铁柱。

“郎君,经此一役,那可就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羁绊了。”

敏锐机灵的方岐笑着打趣。

“哈哈!郎君木事,还得了大公子的青眼,咱几个未来指不定能捞个总旗当当!”

粗鲁但知分寸的史正德哈哈大笑。

“郎君,我刚打听完,唐指挥使此前亲命端午过完,次日即领鞭罚,可要前去?”

这是眉头微皱,处事老道的匡若。

“不必了,我替他领了便是。”

章佐十分义气的抬手道。

“那怎么行?”

柳升挣扎着起身,几个家丁连忙扶住,他坚定道:“受伤的是胳膊,不是屁股脊背,明日我自去领罚……”

“俺扶着郎君!”

赵铁柱说道。

“二三子不得搀扶!”

柳升强忍着疼痛,彻底直起腰来,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在外面,国法大于一切,在军中,军令如山,军规高过苍天,君不见邹亚夫军粗柳,孝文皇帝尚不得直入乎?”

家丁们只得领命,章佐眼中充满了欣赏。

“子渐真是好汉子!直教我佩服得紧。”

“哈哈哈,文弼兄悯我身体不适,子渐理应谢过,奈何军法无情,升只得拂兄美意了。”

“无妨,就是军中的鞭子,很疼,你最好到时候别后悔。”章佐笑着揶揄道。

“看章兄如此,我怕是后悔~也无用额!”

“哦?不曾想,子渐小小年纪还有看戏的爱好?”

“家中书籍不少,但奈何都是诘屈聱牙,钩章棘句,旁人读的朗朗上口津津有味,我却味同嚼蜡。除却勉勉强强记住的那点东西,也便只得从戏文小说中获取知识了。”

正事说完,柳升只是随口应付着,心思基本沉在了面板上。

可惜他摔了个七荤八素,面板也跟信号不好似的抽搐扭曲,文字模糊不清。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玩意纯粹是个乐色了。谁家背后有大能算计的面板系统,会跟老电视机一样摔一下就花屏?’

柳升无语。

“难为你了,我也差不多,不过家中更严,请了教谕,时常考察功课,因而不得不背下了诸多典籍,至今还有许多尚未吃透。”

章佐感慨万千,正要再说些什么,房门却被敲响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