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渐真乃天纵奇才也!(1 / 2)

“子渐语出惊人,何以见得?”

此处是柳升家里,倒是不怕被小人记下,告个黑状。

因而,听闻如此暴论,心生好奇的章佐不慌不忙,只是笑着问道。

“何以见得?”

柳升冷哼一声,“那我便与文弼兄好好说道说道!”

“子渐请讲。”章佐笑着抬手作请。

柳升也不跟他客气,为了命数,他必须吸引章佐的眼球。

“当时,海岱行省、泺邑都司兵马人心浮动,国公爷踢翻自己的小灶,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勉强弹压下来后,立刻去寻姜琥,寻求策略。”

事关那一次北伐的记忆涌上心头,先父痛心疾首的嗓音萦绕在耳畔。柳升在不经意间,与这方世界的将士们产生了共情,他面露讥诮道:

“却不想姜琥问责国公,说什么‘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令海岱行省、泺邑都司所部收缴武器,另等军令。

天可怜见,家乡被毁,心浮气躁,众兄弟叔伯恨不得立刻还家,抄起家伙什告诉来犯的鞑子什么叫海岱劲卒!”

柳升喘了口气,愤愤不平的说道:“国公爷以身作则,勉强压住了,他们已经不适合在豫州战场作战,可换在海岱,他们将是一把百折不挠、坚不可摧的利刃!

哪怕是就地遣返,亦或者派他们去后方运输辎重,当民夫使唤,也比好似防鞑子俘虏一般,‘收缴武器、另等军令’好上不知几倍有余。这个姜琥!”

“哎……”

柳升一声长叹,在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开始接受自己穿越到一段架空世界,换了人间的事实。

章佐在一旁听了半天,面露思索,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升。

“情难自禁,却是怠慢了兄长与诸位好汉,家中还有些粗茶,我这便沏来。”柳升起身抱拳。

“欸,且慢。”

章佐一把抓住柳升,让其安稳坐下,说道:“茶水就免了,我等也不干渴。”

“啊对对对。”

“我们可不敢渴。”

“柳小郎君与大郎君拉呱儿便是。”

“是啊,无需管我等的死活。”

几个家丁一脸笑嘻嘻,满嘴阴阳怪气,章佐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老实了不少。

“如此,我便不多礼了,这屋内也有炭炉水壶,列位若是有谁渴了,自去取来喝便是。”

柳升说完,表面上一脸疑惑的看向章佐,心中却在为自己吸引任务目标眼球的表现自得不已。

“子渐,且随我来。”章佐拽着柳升,将其带到那张丈尺长宽的地图旁,一众家丁见了,也想凑热闹,纷纷跟来,把柳升围在了里头。

“此次大将军北伐,总领京师十五万兵马,不走泺邑都司,北击河间,反而自海岱行省以西的东昌出境,奇袭冠州,”章佐以手指代替炭笔,从地图上虚画了几道,旋即扭头问道:“子渐,如何?”

这是在考教,柳升明白了章佐的意思,心情略有些激动。他在思考,说些什么才能达到任务要求。

直接讲这场战役是不行的,纸上谈兵,说得再完美,章佐一笑置之,柳升也没辙。

再说突击检查,他也不甚明了这次北伐是否有疏漏之处,需要搜寻记忆,寻找与之相匹配的战略规划。

所以,必须要先拿出点真东西来,镇住章佐,若任务不达标,那再想别的办法。

但是章佐提问,不能避而不谈,此人不屑于泥腿子出身的将士,那就必须要先加深他对自己这种人不屑、轻蔑的印象,然后再用真东西使印象反转。

根据他性格宽厚、利益思维的特点,可以先说一些暴论。无需担忧他的厌恶,说暴论时有多厌恶,听到柳升精心准备的言论时,就有多惊喜。

高高在上的人们不喜脏兮兮的泥土,尤其是被泥土中的石块刺到脚底的时候。

但当他们发现石块是狗头金时,那态度与喜恶,便会截然不同起来。

当然,你必须要发出光来,不然他们仍旧对你不屑一顾。

柳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忽而面露桀骜之色,指着地图上的东昌问道:“大将军此举,意在平大名,先复一京,振奋人心。后南下围汴梁,携势而来,以求建功,连下两京。乃是先易后难,老成谋国之举,列位以为然否?”

心中认可的章佐点头道:“诚哉斯言!”

“但是,”柳升语不惊人死不休,嗤笑道:“如若大将军未留有后招的话,这般,也不过区区一招俗手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大将军是谁啊?当世绝顶的统帅!

大楚将士无不视其为领袖,北乾不乏高位者对其顶礼膜拜。

战必克,攻必取,不矜不伐、中正无疵,妇女无所爱,财宝无所取,仁智信勇严皆存,堪称军神般的人物。

太祖更是曾赞叹道:“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

这样的人,你说他的战略举动是俗手?

几个章家家丁当场就想给柳升脑袋开个瓢,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却被章佐用眼神制止了。

“子渐真是……胆大包天啊!”

章佐言笑晏晏,却比方才多了几分虚假。

胆大包天?是妄自尊大吧?高傲的勋贵将种!

柳升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一副意气风发的姿态,斜睨着章佐,问道:“文弼兄可是以为我在口出狂言?”

“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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