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遗忘了青春的他56（2 / 2）
要是坐在八果位置上的是我，就更好了。』
『七月二十六号，中雨转晴。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把作业塞给八果了。看她开心的模样我也好开心，就是她......怎么还说那种话啊，也太羞人了。她还给我买了根烤肠，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烤肠呢，真好吃。
只是，她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如果叫她知道了我是因为他才示好，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理我了，哎。』
『七月三十号，大雨。又被班主任骂了。明明我跟八果一起路过的，他却只叫住我，还要我冲他鞠躬问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怎么都那么对我......还是八果好，哪怕是知道了开学时的事，还是愿意跟我一起玩。
可我只能把作业借她抄，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陈八果看到这，已经泪眼朦胧。被握在闫小菜掌心下的小手攥地指峰通红，她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嘴里喃喃道：
“怎么会呢，你可是南梨啊......”
电视里的嘲笑声愈发刺耳，一个裹进蓝色校裤的肥大屁股压在本放着那日记地书桌上，她继续念道：
『八月七号，多云。八果好像不舒服，从早上就一副病恹恹地模样，无精打采的。今天上午最后一节应该是体育课吧，去给她买瓶饮料吧，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
要不，再多买一瓶吧......』
『放下我的东西！』尖锐的叫声破门而入，镜头给到前门处，肘弯正抱着两瓶饮料的李南梨疯了似的冲向她的书桌。
『哟！赔钱货来了，放下我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那个怪胎，可你也不照照镜子，人能看上你吗？』
哄笑再起，那本日记被裹在袖子里的胖手抓过头顶，躲过扑来的李南梨。
不知踩上了谁放出的腿拌，李南梨猛地摔到冰冷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咚声。胖女人的板鞋踩在她的腰上，大肆地嘲笑：
『人陈八果啥家庭，你啥家庭？吃根肠给你稀罕完了，不会还等着她来帮你吧？还买饮料，人稀得喝你那破玩意吗？就因为跟你坐久了，都被你霉回家了，那烧的，脸都快冒烟了。
这几天借着人威风给你牛坏了，都敢不来我这请安了。你妈真没说错，你啊——
就是一个贱皮子的赔钱货。』
『还给我......』李南梨的声音染上哭腔，刚要抬起的脑袋被踩到地上，如同她话里地恳求，一同被碾地稀碎。
『咚！』刚被关上的前门发出被人猛然踹开地哀嚎，随即响起的是一个咀着愤意地男人声音：
『操你们妈的，一个个瞅着脑袋跟被驴踢了似的，还他妈挺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缺德，提前给门锁上了。加起来都他妈快入土了还在这欺负人，真有脸啊。』
镜头始终给在乌黑杂乱的短发上，叫屏幕前的看客与李南梨一样，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满屋地哀嚎痛呼，只有桌椅被撞开的刺耳声响。
画面中的李南梨被伸向肩头的手一把拉起，她拼命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鼻涕眼泪将灰尘糊了整面。
『别看......别看我......好丑......求你了，别看......』
『这不挺好看的吗，擦擦就更好看了。』男人的声音温柔，那只将她拉起的手捏过几张纸巾，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污秽。
画面停留在那只手上，便戛然而止。旋即场景变换，李南梨贴墙站在紧锁的门外，门的上方挂着个白色横牌，写着六个黑色小字。
【语文组办公室】。
门内传出激烈的吼声。
『上课睡觉，早恋，看你学习成绩一直稳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谁知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威风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厉害了，给医院一口气填了六张床，你当自己是叶问吗！』
『叶问应该不太够我打。』回话的男声仿佛很不屑一般，嗤笑一句。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这么跟老师说话，你还有学生的样子吗！』啪地一声，紧随其后地是近乎吼地怒声。
『你还他妈有脸说我？放任自己的学生被欺负被造他妈的烂谣，你配当这个老师吗！』
“真怀念啊，明明才过去几年的时间，却像是隔了半个世纪一样。”
听着陈八果突然地感慨，闫小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轻握了下掌心捏的梆硬的小手，点评道：“这小子真有点楞哈。”
陈八果拧头望过来，紧抿在一起的薄唇挤出的声音悲戚：
“小菜，你就真的一丁点，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不是，到底啥玩意啊，这小子我认识吗？还是你朋友啊？你啥时候还有这么虎的朋友了？小丫头蛋子，有秘密了是吧。”闫小菜抚上陈八果的脑门，感受着她的体温。自进了这夏区，准确说是进了那物业区之后，他就觉得陈八果变得有些古怪，一副藏着掖着的模样。
“小菜，那是你啊，那是高中的你啊！”陈八果却猛地甩开他的手，皱起地小脸泫然若泣。
“......不可能，你可别闹了，我啥时候那么虎过，我高中时候明明......”
他突然想起了在饭店里，吕大牙在面对他时如见鬼一般的表情，鼻翼抽动。
电视里适时传来班主任李伟几乎把嗓门捅穿的怒喝声。
『闫小菜！』
紧锁的门被一脚踹开，走出一个披着校服，双手插袋的桀骜身影。他高昂着脑袋，乌黑的头发背在头顶，露出光滑整洁的额头。
他走向靠在墙边一脸担忧地李南梨，从装的鼓囊的裤兜里掏出一瓶饮料，在众人的眼前晃了又晃。
『下次记得买可口，这百事喝完嗓子刺挠。』
李南梨轻轻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她垂在身侧的袖子被猛的捞起，随后身子便被那个少年扯向走廊。
『可以了，这样就很好了，已经足够了。』
从电视里传出的温柔声音跌进客厅。独属于李南梨那初闻微涩却饱含回甘的心声，仿佛正满载着她的青春，与她的身影一齐和不同时空的闫小菜撞了满怀。
从办公室里追出一个矮胖的黑影，宛若失智地野兽愤怒地咆哮：
『闫小菜！』
两个闫小菜都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