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山田听后,感到无地自容,要说文人、知识分子、或者官员说出这样的话,我山田无话可说,因为他们有文化懂道理,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懂得人该有骨气,国该有尊严,大日本这样做,是践踏了中国的国格,践踏了中国人的人格尊严。问题是一个中国穷农民,一个乡野村夫,能这样捍卫自己国家的尊严,捍卫国家的国格,彰显中国人的骨气,来这样的羞辱自己,山田有点儿不理解,山田心里狠狠地想,自己有枪有刀,完全可以对这个虞名扬动粗,可以征服这个农民的肉体,可又一想,杀人容易,只可惜征服不了他的思想,思想厉害啊,他不代表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个民族的气节,民族的精神、民族的尊严、民族的信仰。一个民族的气节不灭,做到不屈不挠太可怕了,就是今天我把他弄死,这个民族的力量会更凝聚、更团结。霸占别人的东西,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何况,目前我什么都没得到,还不能动粗,还不到动粗的时候。山田心中暗暗无奈,没有办法只好哈哈一笑,嘴上的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笑意中,隐藏着一种敌意、一种愤怒、一种杀机,山田掩饰住凶残,用右手食指指着虞名扬道:“吆西,既然你不认为是朋友,你说是什么?”

虞名扬昂着头,看着山田,既蔑视又愤怒的说:“你非让我说?我说出来你一定愤怒,这样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嗷,胆小鬼,原来你是怕死。”山田用食指指着虞名扬哈哈的笑着说。

虞名扬使劲摇着头,斩钉截铁的说:“怕死?没怕过,不只是我,中国人都不怕。为自由而死、为民族而死、为国格而死、为尊严而死,我们从来都不怕。问题是我们现在不能死。”

山田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在切磋问题,皇军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坏、那样可恶。你说,不是朋友是什么?”

虞名扬冷冷的一笑接着说:“你非要我说啊,那我说是强盗。”

山田有点儿不高兴了,但稍后又说:“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说我们是强盗?”

虞名扬指着窗外不远处几个修工事的劳苦民工,山田问:“这是什么意思?”

虞名扬把目光看向山田,昂着头问山田说:“是谁允许你门在这儿设卡修工事?不在你们自己的国家做事儿,为啥穿洋过海来我们中国,强迫中国人来做?你说是不是强盗?”

山田狰狞的一笑避开这个话题接着说:“不说这个,我想问你点儿事儿,希望你能回答。”

虞名扬思索着,这个山田要耍啥花招?虞名扬正想着,山田竟先开口问:“据可靠消息,你这个客栈经常有和我们大日本皇军抗衡的八路游击队住店?”

虞名扬扬起脸冷笑着说:“我关心的是生意,与生意无关的我从不过问。什么八路九路的游击队我管不了,我开的是店,来往都是客,只要交住店钱,我管不了那么多。”

山田看着虞名扬,一个鬼点子猛然生出,阴冷的淡淡一笑说:“既然你做的是生意,只关心钱,有一笔生意赚大钱,你可做?”

虞名扬还浸沉在愤怒里,没多想山田的问话,接着说:“做,赚钱就做。”虞名扬的话当然是逗着山田玩儿。山田却没有意识到虞名扬说话的玄机。

山田满脸怒气,愤愤说道:“军火,枪炮子弹,掉头的生意,你做吗?”

虞名扬一听,知道这是山田在引诱自己,尴尬的一笑,摇摇头笑着说:“挣钱和掉头,是两回事儿。”

“八路和游击队,专门和大日本皇军为敌,所以说你管不了那么多,我们要管。”山田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虞名扬说。

虞名扬冷冷笑笑“不管八路、九路,要说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儿,我们自己会处理好。”

“你是说我们不讲道理?”山田变得恼羞成怒,看着虞名扬继续说:“既然说我们不讲道理,那我就不客气,皇军就在这儿扎驻。”

虞名扬一听,猛的一惊道:“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命根子,你们住这儿,谁还敢来这儿住店?”

山田狠狠瞪了虞名扬一眼说:“虞老先生,我就住你这个房间。”山田说吧,脸色即刻像魔鬼那样难看。

虞名扬立起身,冷冷的说:“这就是你们的帮助?这就是你们的日中亲善?这就是你们的东亚共荣?”

虞名扬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砰砰”两声枪响,虞名扬推开桌子前方的窗户时,距修筑卡口工事不远处,一个年近四十岁的民工倒在了血泊中。持枪的日本兵,叽哩哇啦用生硬的汉语指着其他民工说:“不想为帝国效力,想逃跑,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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