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陪伴(1)41(1 / 2)

“团建”活动结束后,钱余径直朝家的方向走,没有再返回研究所。事实上,随车回去的大多是学生,只有几位带队领导随行,负责安全事务。

钱余先搭乘了几路公交,又走了一公里,才转乘地铁。兜兜转转,他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家——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家里很安静。

女儿还在睡午觉,盛夕也躺在女儿身边。她或许是陪小家伙玩累了,索性也一起休息了。

钱余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吵醒盛夕母女俩,于是他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了——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有人靠近,然后来者拨了拨他脑门上的碎发。

钱余闭着眼睛,抓住了盛夕的手,随即握在自己手里。

“你没睡着呀?”盛夕有些吃惊,“还是我吵醒你啦?”

钱余摇了摇头——自己其实很累,但并没有睡过去,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今天去踏春好玩么?”

“还行吧。”钱余睁开了双眼,“有得玩、有得吃,大家都挺开心的。”

“可你看上去很累呀。”盛夕很心疼,她握紧了钱余的手。

“也许是走了太远的路了。”钱余回答道,“唉,人到中年,力不从心咯。”

盛夕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点了点钱余的脑瓜子:“你距离‘中年’还早着呢——我看啊,你除了忙实验室和课题的事情,还要分出多余的精力,完成研究所规定的各项‘任务’,所以不免‘身心俱疲’咯。”

“不过这也是你们研究所的领导,为了让大伙搞好师生关系,特意煞费苦心、专程安排的呀!”

钱余有些无奈:“可这活动也未免太多了些——先是组织了好几场交流会,现在又是‘团建’,再过段时间,这所里安排的‘学术讲座’也要轮到我‘上场’了。看日程,这后面紧接着还有新生动员大会……”

“唉——”钱余又叹了口气,“我还是习惯了当学生那会儿,只需要考虑实验和课题就行。”

盛夕捋了捋钱余的头发——他这满头黑发略有些扎手,幸好目前钱余的发量还挺多,他这发际线嘛……也还算过得去。

“你……会觉得孤单吗?”盛夕忽然问道,“你工作上的事情——课题呀、实验呀,我都只是‘似懂非懂’,帮不了你什么。”

钱余闻言,不禁有些感慨:“我记得……很多年前,你好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哈哈——”盛夕又笑了,“印象中我确实说过,大概是……你快读博三那会儿吧,我刚出差回来,就跑到宿舍去找你了……”

那是2019年6月,钱余刚和大伙享受完“海边假日”,就马不停蹄地返回实验室“搬砖”了。当时课题组一下子少了三个学生,新生又没来报到,他总觉得实验室里太过安静。

幸好钱余的课题也做得差不多了,他很快就可以开始撰写投稿文章,需要天天“泡”在图书馆里。

周末,盛夕偷偷溜进了钱余的单人宿舍,钱余正对着电脑屏幕,看着几篇参考文献,还时不时地发会儿呆——盛夕觉得那时的钱余,看上去有几分孤寂。

“你在想什么?”盛夕问道,“你现在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特别落寞的样子。”

“是么?”钱余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是……一眨眼,身边熟悉的‘战友们’都离开了,我感觉有些不习惯吧。”

本月,师兄顺际宁在延期了一年之后,终于拿到了学位证。而钱余最熟悉的两位师弟师妹——魏泺和柳沅也硕士毕业了,由于硕博连读的学制改为了6年,因此两人都没有选择读博。

“虽然实验室还有很多师弟师妹,但他们都没有参与我们之前的课题,对我现在的研究内容也了解得不深。若是遇到细节方面的难题,只能由我和尹老师两个人讨论了。”

几年来,四人“朝夕相处”,共同解决了许多实验和课题上的困难。可如今一时之间,与自己一起“搬砖”的人都离开了实验室——自然令钱余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那你会觉得孤单么?”盛夕问道,“就像我刚进公司那会儿,带我熟悉业务的那位‘前辈’,没多久就离职了,我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积累经验。”

“也许……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过程的吧——在工作中,我们最终都要学会独立,不会有人一直陪着自己。”

盛夕看着钱余,叹了口气:“唉,有时候,我还真有点儿羡慕幸儿和子昱——这些年来,他们两人风雨同舟,一起克服了许多课题上的困难。”

钱余点了点头,附和道:“他俩真算得上是一路‘相互扶持’了。”

陈幸和郭子昱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儿,两人在工作上共同学习,裁长补短,同舟共济。

2016年暑假,陈幸依旧没有离校,除了天天在实验室里“搬砖”,当时陈幸还有个很大的烦恼——那便是她自己的课题。

在校期间,陈幸研究乳腺癌的发生及耐药机理,课题组原本一直着力探究“非编码RNA与乳腺癌的关系”——可如今,实验室的科研方向正面临转型,这是因为“单一地”研究小分子RNA的功能,已经很难再申请到科研经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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