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寻枪22(1 / 2)

“不,我们会活下来!”沧阳的声音压过了暴雨声,“我们要封闭避难所,活到人类战胜病毒。”

结了冰的空气似乎融化出一个小孔,让窒息的人们重新开始呼吸,但谁也没说话,仿佛在拼命吸入氧气。

马兰突然站了起来,她已经不再慌张,但有点迟疑,甚至恼怒地问:“所以改造工程,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农场、饭店,而是避难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沧阳静静地看着马兰,温和地说:“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还敢支持这个计划吗?我是骗了你,但我只是想救大家。”

马兰深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脑袋别向窗外,似乎再也不想看见沧阳的脸。

“可是,你怎么肯定,这个什么病毒会到我们这?”马顺良关切地看着女儿,向沧阳质问,“我们不做生意了吗?”

沧阳眼中流露出危险的光,像是准备发动进攻的饿狼。他面带笑容地低声说:“马叔,任何幻想都是致命的,千万别侥幸,不能让任何陌生人进来!”

“沧阳!”沧义山皱眉呵斥,风沙渐起,目光落在马顺良身上,“这是你马叔的店,开不开店要听人家的。”

沧阳没吭声,却看向马兰。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他不是富豪,可以包下一艘巨轮,买下一个岛屿来躲避末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需要借助各种力量挣扎生存,但如果别人不愿意帮他,又怎么办?他真的没想好。

门突然被打开了,宋澄低着头,托着几盘干果走了进来。

“要加水吗?”她放下干果问,也不等别人回答,便自顾自地拎起水瓶,给大家添茶水。

她就像一个真正的服务员一样,勤劳而认真、卑微而透明,似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有沧阳看了她一眼,宋澄的眼神还是很干净,流露出询问的目光,轻轻飘向马顺良和马兰。

沧阳心中一紧,只有他明白宋澄的意思,她是杀过人的,还能有什么意思?他仿佛口渴一般,微微伸出舌头,左右舔了舔唇,又拿起水杯慢慢喝了起来。

宋澄重新低下头去,退了出去。

马兰好像终于看够了山雨,转过头来,认真又坚决地说:“我同意沧阳的建议。不过我希望再有什么决定,大家能商量一下,我们不是机器,不喜欢被按个键就执行任务,而且人心隔肚皮,你也不希望阳奉阴违吧。”

沧阳的水喝完了,放下杯子,他的表情也松弛下来,笑着说:“好,以后有什么重大决定,我们一起商量,大家有什么建议也可以随时提。”

随即他按照设想,分派了每个人的工作任务,这和大家现在做的事也差不多,倒没有什么异议。

“最后一件事,避难所当前可以容纳15人,我们有8个人,我需要4个名额,分别是维修工、我爸和我发小的,那还有3个名额,怎么分?”沧阳问,若有所思地看向马兰。

马兰想了想,摇了摇头。见女儿没有需要,马顺良也跟着摇了摇头。

梅家人是昨天都商量好的,不会再来人了,那么就剩下沧家人了。

沧义山咳嗽了一声,老脸微红地问:“沧阳啊,你小姑家还要1个,最好3个名额啊。”

“好,但是13号之前必须到。”沧阳说着,笑容一收,脸上腾然笼上一层寒霜:“否则,就算是我爸,也不能进来!”

大家神色一紧,一下没人敢说话了。只有梅映雪,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看向沧阳的目光中,似乎多了点怜惜与无奈。

大雨在午饭后终于停了,大家都沉默地下了山,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打包东西、处理家畜、购物储藏、紧闭家门,这一切都必须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不能引起任何其他人的注意,沧阳只给了大家两天时间。

而沧阳自己则开车带宋澄前往猎场,他发现马兰再看向宋澄的眼神中,多了种浓浓的戒备神色。

车开出北斓山就一直在草原中央,十月份的草原是一片枯萎的黄。举目望去,看不见什么动物,只有远处的雷雨区,仿佛连接天地的灰色纱网。

谁又能想到,这空旷萧瑟草场,在末世中可是炙手可热的土地,各类末日要塞都喜欢安置在这种开阔无人的场所,任何潜在威胁都能一目了然。

宋澄坐在副驾上,穿着蓬松的白色羽绒服和紧身牛仔裤,宽大的衣服把她的身躯承托得更加娇小。但她其实坐得笔直,清澈的眼睛凝视着车外,似乎有无尽的向往。

“你听见了?”沧阳问,声音平静得如同井水。

“嗯。”宋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

“不要动避难所的人,有问题找我。”沧阳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有点冷。

“知道了。”宋澄安静回答,没有一丝不满。

沧阳不禁有些好奇,偏头看了一眼,这个短发女孩安静得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你进施工队前做什么的?”沧阳的话语中多点暖意。

“一定要回答吗?”宋澄反问,终于转过脑袋,盯着沧阳,像一只小鹿。

沧阳耸了耸肩,淡然问:“这算大秘密吗?”

宋澄脑袋微微低了下去,垂着眼皮,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终于,她轻声开口,听上去有种梦幻的感觉:“我做过很多事,杀人、陪酒、打拳、下地、洗碗、卖货,我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沧阳愕然,惊讶又同情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20岁?”宋澄好像不太确定,细长的眉毛难得锁到一起,“那我妹就是18岁,啊?她18了。”

她慌忙掏出手机,解释似的说:“昨天她生日,我忘了发红包了。”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沧阳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感觉好像眼前的冰冷画面终于有了点生气。

从北斓山沿着导航一路开到狩猎场,只需要不到两小时。门口是一大片停车场,足足可以四五十辆车的地方,稀稀拉拉地停了六台车。

沧阳找相对独立的地方停下,此刻太阳又挂在了头顶,猎场入口的一排房子孤零零的,让人怀疑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活人?

“你打算怎么做?”沧阳问,这次他没有笑,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做播种。

“你觉得我像导游吗?”宋澄展颜一笑,大眼睛和小嘴巴一起眯了起来,像在暗夜里的昙花突然开放了一样,淡香素白的花瓣顷刻间绽放开来。

沧阳微微愣神,后脑已有微风袭来,他快速抬手一抓,宋澄的手腕已经被他抓在手里,指尖在他发梢扫过。

“就这样,打晕就好。”宋澄轻柔地说,收回了手,又恢复了平静冷漠的模样。

沧阳注意到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五指红印,抱歉又疑惑地问:“那个,不好意思啊,你好像没那么大力气?”

宋澄垂下胳膊,再抬起来,翻开手掌,已经多了一柄小铁锤。

沧阳只觉得头发根一阵发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权威模样说:“你小心,我车在这里,不熄火。”

宋澄点点头,从后座抓过黑色的皮质大包,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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