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微型避难所(2 / 2)

不过这些都是看得见的问题,以他上辈子的经验,很多在避难所里的幸存者可不是饿死的,而是疯掉了,长期监狱式的生活,能让人不惜一死,只为见一见太阳。

所以适当的娱乐、体育活动都必须安排,但这实在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问题了。

最后,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只要有一次外出,伤亡就无法避免,所以避难所一定要有卫生室,刚好妈妈就是护士,可以应个急,不过未来如果能有职业医生,那是最好不过了。

沧阳想到这里都觉得挺美,似乎距离梦想已经越来越近,但是这一切都有个重要假设,避难所不超过10人。

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各方面的生活压力会迅速增加,食物不够、水电不够、卫生糟糕、治安混乱......

据说人类早在上个世纪就做过研究,一个管理人员的管理半径,应该不超过8人,最好6人,否则这个组织就会迅速陷入混乱,这也成为了后来很多组织的建设标准,甚至包括军方组织。

而他已经做了10人的计划,再多不仅仅是生活资源的压力激增,管理资源也极为不足,大型组织设立人力资源部门,部分职责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目前来看,爷爷一家3人,沧阳一家3人,外公家1人,马家2人,还有秦锋,刚好就是10人,多吸收一个人,都会对避难所产生压力。

当然,军方那些大型地下工事除外,哪怕几千、上万人都可以容纳,不过这些工事,未来都会成为暴怒者军团的重点打击目标,生存几率比北斓山这个微型避难所低得多。

沧阳自问,崇敬这些为人类负重的英雄们,但他不是,他只是不想重蹈遗憾,要好好活下去。

这夜,北风呼啸,沧阳带着希望睡着了,而杨友德家不时传来激烈的怒骂声。

“爹,不能就这么算了,沧家一个小崽子就爬我头上拉屎了。”杨春虎坐在堂屋里,满脸通红。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盆,已经被吐得满满的,但他还是不停呕吐着,好像是吐在沧家房子里一样。

杨春卉站在堂屋中间,怒目圆睁,手指向天空,仿佛连老天爷也骂了:“爹,你是没看见,他们威胁我,居然拿斧子威胁我?无法无天!我要不是急着找大哥,我倒看看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杨维钧懒洋洋地坐在靠门的位置,玩着手机游戏,随口搭上一句,充满鄙视的口吻:“就那个城里来的小白脸?爸,你也太怂了,还能被他抓了?一脚踹不死他!”

“小兔崽子!我踹不死你!”杨春虎大怒,跳起来一脚踹过去,杨维钧连退几步,向后跳开,躲在一个白瘦青年的身后。

杨春虎一把拨开白瘦青年,举手就打,只听见一声爆喝:“够了!”

堂屋正中坐着一个老人,穿一身西装,没有打领带,但是衬衫的领扣都扣在一起。他的皮肤有点黑,西装也不挺刮,西裤表面更是被磨损的油光发亮,皮鞋上都是泥,只是坐得很端正,像个领导似的。

“一帮蠢怂!”老人开口,身体还是坐得和菩萨一样,“这么大的人,被欺负,跑回来告状,有什么用?”

“他们人多。”杨春虎小声辩解,头也不敢抬。

“对对对,他们搞了个施工队上去,几十个人了。”杨春卉连忙附和,“爹,我们明天也喊上人,把他们赶来,把工程停了,让他搞个屁。”

白瘦青年阴鸷地看了一眼杨春卉说:“妈,没用,你拦都没拦住,还能打上去?这几年管得严,出了事,治安队可兜不住。”

“胡彪!你哪头的?你不帮你亲妈,你胳膊肘往外?你是不是又不学好去了?脑子都玩坏了吧?”杨春卉扑上来,揪住白瘦青年胡彪耳朵,用力拧。

“松开!”胡彪一抡胳膊,把杨春卉挡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你自己糊涂,骂我蠢,我蠢也是你遗传的!”

老人眉头一皱呵斥了声:“胡彪!说什么胡话!去把你妈扶起来!”

胡彪梗着脑袋,上前两步,像是拎西瓜一样,把杨春卉拽了起来。

老人直皱眉,点了点旁边一个木讷的中年汉子,怒斥:“胡赖!好好管管你儿子!”那中年汉子,只是连连点头应了,动也没动。

老人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抓着靠椅扶手,神情木然,语气低沉:“该给的警告,要给!不能让沧家为所欲为,以后家家都和他学,怎么管?没规矩!”

堂屋里几人都连连点头,伸长脖子,一脸期待地等着下文,像一群鸭子。

“但是,不能在景区动手,那是我们村的兴农工程,要是爆点新闻出来,我这个村主任还做不做了?”老人瞪了大家一眼。

杨家人都把目光躲开,谁也不敢看老人。

“找个干净的地方,他们怎么对付春虎的,就怎么对付回去,就找那个城里来的,完事丢水沟里。”老人阴沉沉地说,“他自己掉沟里,关我们什么事?”

“这个好!”杨春虎拍起巴掌来,仿佛已经把沧阳丢水沟里了。

“但是那帮人一直在景区里,怎么搞?”杨春卉疑惑地问,一脸茫然看向杨春虎,杨春虎也正一脸茫然看了回来。

老人一拍扶手,长叹一口气,张了张嘴,好像又准备骂他们傻怂了。

“随便找个理由喊出来嘛,不行也可以等他出来嘛,那城里人,怎么会住得惯山里?”胡彪说着,直摇头。

老人点点头,手指点了点胡彪:“那就彪子去办,做干净点。”

胡彪一侧嘴角歪出一个笑容来,问:“爷爷,能动枪吗?绝对不会死人,就让他长点记性。”

他话声一出,整个堂屋一片寂静,大家都看向他,震惊中带着明显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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