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程序启动27（1 / 2）
2008年11月6日，星期四，凌晨2点。
被夜幕笼罩着的城市寂静无声，这座城市的人们现在都在床上酣睡，恢复着在白天劳作时耗尽的体力。
咚——咔——
无人的漆黑巷子里。
“嘶——哈——”
一个漆黑的人形被无以伦比的巨力甩到了墙壁上，身后砸出了如蛛网般的裂痕，它也因此张开了布满尖牙的嘴巴，发出了如林中夜枭般的惨叫。
咚——！
随之而来的撞击将枭叫重新堵回了布满尖牙的嘴里，一只金属质地的右拳带着高频电机的嗡鸣声砸碎了漆黑人形的头部，从面门轰入，砸碎了鼻骨，冲破了鼻甲，将保护在坚硬颅骨中的大脑砸成了一团浆糊。
漆黑人形的身体，瞬间僵直了一瞬，然后彻底软了下来，失去力量倒毙在了地上。
但带着电机嗡鸣声的人形并没有就此放松，原先伸直出拳的右臂立刻曲起，举到自己的右侧，将袭来的劲风拦下。
当——！
黑曜石质地的利爪击打在合金手臂的外壳上，弹出了点点火星，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
二者相撞的力道让利爪的动作迟滞了一瞬，金属手臂立刻翻转钳住了利爪的手腕，用力地朝着自己的右后方猛地拉去，利爪的主人被这股力道拉了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滋——
随后再次响起的电机声，象征着转子的超载，甩出的左勾拳在拳头带起的劲风声传到利爪的耳朵里之前就砸到它的后脑勺上面。
咚——！
利爪的口鼻处立刻喷出了大量的黑红色血液，身体随着力道迎面撞向了小巷另一边的墙壁，然后在重力的牵扯下滑落至地面。
还未等它从堪比重度脑震荡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带着电机独有的滋滋声，一股巨力从它的后颈处传来，把它的堪堪抬起的脑袋重新压到了坚实的水泥地中，它似乎听到了它颈椎间的软骨在哀嚎，而硬骨则在努力地支撑着脆弱的血管和神经束。
下压的力道越来越大了，还未等它做出任何反应，便听到一声贯彻大脑的巨响，眼中的世界在不停地翻转，它看到了一只脚站在了它脖子的位置，看到自己的身体在自己眼前不住地抽搐，随后世界在眼前定格，黑暗将视野覆盖。
“第21个。”路明非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目击者后，将倒毙在地上的两具无头尸体提了起来塞进黑色的袋子里，然后把它们拖出了无人的巷子，将其塞进带着环卫标识的三轮单车的后箱，跨上座椅后，“吱嘎吱嘎”地朝着寰亚工业园骑去。
在他身后，原本昏暗的街道，边上的路灯一一亮起，绿色的三轮车就像是带来光明的使者般，每经过一个路灯，就亮起一座。
......
单车在白色小楼的大门前停下，路明非走到后箱处，一手一袋地把两具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无头死侍的尸体提进了楼内。
原本因为无人打理而布满灰尘的楼道，虽然现在堆满了看起来像是，实际上也真的是各种垃圾杂物，路明非娴熟地跨过他们，顺着楼梯间下到了地下二层。
走廊过道的灯光监测到路明非的到来，自动点亮，将原本昏暗的地下室点亮。
那把唯一的PKM机枪在检测到己方的敌我识别后，便将枪口垂下，这是一座简易的自动炮台，路明非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支架，然后把楚天骄武器室里唯一的PKM安在上面。
路明非用膝盖轻轻推开了楚天骄寝室隔壁的房门，挤开面前垂落至地的塑料薄膜，随着脚踩在塑料布上的“哗啦”声，路明非将这两个装着尸体的袋子放在了房间中央的解剖台上。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的房间，随手将门带上。
来到楚天骄的房间，这里面原本属于楚天骄的废弃家具已经被路明非清扫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他自己手搓的一张硬板床，上面有着一些支架，机械臂和摄像头，随着路明非躺在上面，这些机械结构便自行开始动了起来。
呼——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今天可真够累的，三更半夜骑着自行车满城跑去打死侍。
看着天花板的白炽灯，还有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机械臂，感受着它们在自己身上轻轻扫过的触感。
摄像头通过蛇群传输过来的图像映射到了路明非的视野中。
左肩处的金属外壳打开，装甲一路从左大臂退到手肘处，直到把手肘处光滑的小圆包暴露在空气中。
右臂则是被齐肩切掉，只剩下一个在躯干上的光滑椭圆断口，这是他第三次猎捕死侍的时候，第一次遇上了外观上完全是人形的死侍。
他身体的大部都没有被鳞片覆盖，只有眼眶的附近有细密鳞片分布，双手没有爪子畸变，而是与普通人无异的双手。
但路明非没想到那玩意居然会用剑！
还特别快，大意之下被他砍掉了整条右臂，连带着右肩也被削去了一大半。
要不是靠左臂义体的合金杆挡住了迎面砍来的第二刀，现在估计连他骨灰都被扬了，最后靠着手臂内藏着的霰弹枪版射弹发射器，在极近的距离上打碎了那个死侍的脑袋，路明非才捡回了一条命。
如今也是像穿衣服一样，除了右臂右肩的义体本身以外，还有几片从肩膀处延伸出来的装甲覆盖了自己的胸膛，和左臂上的装甲结构互相卡住连成一片。
酥麻感从双腿的疤痕处传来，上个月才完事的双腿截肢，断口处的截肢创口才堪堪愈合，在一个多月前，他进入了一个和陈雯雯的那个小巷子相似的尼伯龙根，里面是一座死侍的巢穴，他在里面同时面对着8只死侍。
其中一只甚至出现了蛇形畸变，双腿已经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粗壮的蛇尾，整个死侍看起来就是神话故事中的半人半蛇形象。
虽然脑子里面有着从克里斯意识体里提取出来的知识，但克里斯也没有见过这种可以将自己的尸体变成会喷出毒液的炸弹，尽管路明非尽力地闪避，但还是让双腿的血肉被毒液腐蚀干净。
血肉被腐蚀殆尽的痛楚甚至让他当前的意识体被大脑的神经浪潮冲碎。
之后路明非的脑子里的AI线程经过了短暂的重启后，才重新恢复了意识。
幸运的是，毒液的腐蚀也将他的伤口烧糊成一片，反而算是帮他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让他不至于死于失血过多。
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去医院而是打算自己解决，还好那一片人不多，而且是晚上，路明非再把道路上的摄像头一关，路明非自己倒立着从尼伯龙根里靠着两只机械臂跑了出来。
要是被人看到了，这座城市又得多一个都市传说了。
没有了四肢的路明非躺在床上，像一只蠕动的肉虫，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浸入赛博空间中。
猩红的大地上，无数的金属材料在漂浮着，不断地重复进行着解体重构的过程，这些材料的旁边，无数的字符串和公式围绕着它们飞快地滚动。
这是路明非根据得到的炼金术知识和实验纪录，在赛博空间中进行着有限的模拟。
在距离卡塞尔学院派来专员因调查失败而返回至卡塞尔大饭店的两周后，妮娜·达达玛便带着已经被路明非彻底侵蚀掉意识的克里斯肉身返回了位于美国芝加哥市的卡塞尔学院本部。
而作为他们的组长的伊恩·戴维斯则是继续以访问学者的名义前往了湖北一带，但由于天网监控系统在湖北并没有完全铺开，所以他现在对于伊恩的行踪并没有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只知道他目前在三峡一带活动，想来应该和那个“夔门计划”有关。
在克里斯的肉身返回了卡塞尔本部后，他便一直操控着克里斯的身体在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里调查着任何关于龙类的资料。
可惜的是，从克里斯的记忆里发现，卡塞尔学院内部是禁止任何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言灵，而为了确保这一规定的实施，则是依靠一个代号为“守夜人”的卡塞尔副校长的言灵·戒律和他建立的超大型炼金矩阵。
这个言灵可以将所有血统比释放者弱小的混血种的言灵释放能力锁死，让其在戒律的领域中无法使用言灵。
配合“守夜人”建立的超大型炼金矩阵，他的言灵·戒律的覆盖范围可以被振幅扩大至卡塞尔所在的整个山头。
因此克里斯虽然也是有着和路明非一样的言灵·蛇，但这个身体在卡塞尔内部无法使用言灵，甚至他与这具身体的连接在进入卡塞尔学院的范围后也一度中断了。
侵占了克里斯身体的AI分身在切断了与本体的连接后，只能自行在断网的情况下操控克里斯的肉身去搜集信息与知识，然后借外出为由，在芝加哥市区进行联网并将整合的信息发送回本体。
就这样，路明非借助克里斯的身体日复一日地盗取着卡塞尔的知识，无论是炼金术，龙类基因学，魔动机械学还是龙族谱系学，一切知识他都照收不误。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将克里斯名下所有账户中的金钱财产都分批转移至了他自己额外设立的秘密账户中，毕竟一具意识已经彻底消亡的肉身，是不再需要任何的消遣，只需要维持必要的营养摄入和身体清洁即可。
呼——
将天花板上的灯光关闭，肉体的疲倦涌上了心头，路明非在黑暗中，缓缓地沉入了梦中。
......
次日清晨。
【滴滴滴——】
【代号：01，发育完成，可进行连接。】
系统的提示音将睡梦中的路明非唤醒，床边上的机械臂也随之启动，在电机的翁鸣声中，昨晚被拆卸下来的义体重新被装载在四肢的断口上，机扩声中，装甲板结构的卡扣环绕在身上一一扣紧。
【言灵·蛇，启动。】
【连接完毕，肢体动态算法已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