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82(2 / 2)

  心痴和尚没有喝多少酒,却丁点儿酒水都受不住,一醉不起。

  直到日头高升,他才恍惚清醒过来,连忙一脸愧意地念起咒来。心痴念了一段,抬起头,见到江世安换了衣裳,发丝未束,一身潮湿微热之气地坐在桌畔,一只手翻看信件,一只手研墨。

  江世安似乎沐浴过不久。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半带湿润潮气的落在脊背上。对于成年男子来说,不束发的时候极为难得,也是此刻,年轻和尚才忽然发觉眼中纳入了对方的‘颜色’。

  心痴看待众生万物,都是心地纯然、慈悲为怀,对他们生得美丑高低全然无法分辨。他十分罕见地意识到,江施主生得很俊秀。

  江世安有些困。

  他只窝在薛简怀里睡了一小会儿,沐浴时勉强撑着清醒,然后更换衣衫、晾晒熏衣,他的眼皮打架了很久……这种困意愈来愈无法抵抗了,江世安研墨的手停了停,略微低头,发丝差一点落入砚台里。

  “施主。”心痴忽然醒了,提示道,“仔细头发。”

  江世安向下瞥过去一眼,抬手把发丝拢到一边,看那小和尚:“你醒了?”他说着接过一支笔。

  这样的互动动作之下,心痴顺着交互的手指看过去,才发觉薛简就坐在另一侧,仔细地垂眸给江世安铺开黄麻纸。他内力全无,整个也敛息沉默到了最低点,让人非常难以注意到,似乎变为了一个不可捉摸的影子。

  心痴先答了一句:“罪过罪过,小僧打搅了。”旋即又觉得自己不可能注意力如此低下,他凝神又看向两人的方向,视线反复移动,越是观望,越是疑窦丛生,忍不住发问道:“江施主、薛施主,你们两个里……有一个……是死人么?”

  空气凝滞了一瞬。

  随后,江世安和薛简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忽然一起面向他。薛简什么话都没说,江世安盯着他道:“什么意思?细说。”

  心痴被看得有些无措:“小僧说错了,我是说……小僧也看不出来。”

  他正解释,一眨眼,江世安忽然间到了面前,一双墨瞳困意全无:“大悲寺的神通不凡,识人极为准确,明明是我曾经死过,继而复生,大师怎么说看不出来呢?”

  心痴对自己突然晋级成“大师”这一点很是茫然,他想要推脱逃离,却被江世安死死抓住手腕,于是硬着头皮,挪开眼神,小声道:“轻些夸,小僧怎么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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