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忧思529(1 / 2)

  阿芙拉也懒得多费口舌,她展开手里的绒毯,刚好能把两个人裹在一起,然后听着里德尔的呼吸在短短时间内重新变得轻浅均匀。

  阿芙拉低头看着他暴露在阳光下的侧脸时,难免忍不住回想起过往种种熟悉的场景。

  有段时间他们两人经常往魔药教室跑,阿芙拉一向以自然醒为最高美德,除了要赶进度时,其他时间都宁可晚起晚归。里德尔却总是去得很早,直到很晚才回宿舍。

  但是人在高度集中精力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疲惫?人就是人,到底不是机器。他只是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教室里,因为伏在桌面上小憩能够短暂快速地回复精力,而且由于不舒服,所以很难睡太久。

  阿芙拉相信,这就是他第一世时对自己的要求——甚至在那时他面对着全新的知识和种种未曾探索过的领域,只会过得比如今更拼命,纵然巫师直到从霍格沃茨毕业也不过就十几岁而已。

  有很多次她都想说,人可以不必对自己这么严苛。然而她也知道,即便把这句话当作座右铭印出来贴在他的床头上,里德尔也不会改。

  阿芙拉一面十分顺手地抚摸着里德尔柔软的头发,一面抬头望向窗外,开始放空自己。思绪如风筝一般飘摇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眼前,让她想起早上刚被吵醒时听到的对话。

  二十岁……的确是各方面都让人猝不及防的年龄。人在二十岁时似乎总是处于万事皆不完备的阶段,但也总不怕遭受打磨,因为人们清楚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大把时光可以去改变眼前的不完备。

  阿芙拉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

  她原以为自己要在眼前的事业上花费更久的时间、耗费更大的勇气——她会目睹里德尔步入盛年之后荣极一时无人比肩的风华,也会亲眼见证他宴散楼塌后的凄颓惨淡,而她免不了要殚精竭虑,直至有一天他们互相折磨到相看生厌,两败俱伤,甚至不死不休。

  可现在一切好像都反了。

  剧本如同被从后往前翻开,他们曾经互相折磨到狭路相逢时都不愿对看对方一眼,几幕剧情落下后幕布又被她挑开,转折发生得令人措手不防,到了现在,她似乎连那种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之感也可以放下许多。

  很多原本要花大心思的事,现在似乎也不用那么费劲。

  阿芙拉有时会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无意间踏上了时间倒流的入口。

  而她还不满足。

  她明白里德尔最近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什么,也读懂了邓布利多托杰西卡带来的暗语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除了按部就班地等待一切自然发生外别无选择。

  然而她还在奢望般地期待一个结果,等着他把那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荣光放下。

  阿芙拉出神地将视线落在里德尔身上。他脖颈处的头发软软的,如同鸟类紧贴于翅下的绒羽般服帖地蜷曲着。阿芙拉像抚摸鸟羽那样用指腹轻轻抚过去,不消几个来回就被他抬手抓住手腕,然后按下。

  他小幅度动了动,看着像要开始步入清醒的流程。

  他的手很冷。明明裹着毯子,卧室中壁炉仍旧烧得很旺,里德尔身上的温度却在小憩过程中一度度冷却下去,直至冰得令人害怕。

  阿芙拉推了推他,再次催促:“不会真生病了吧?你去好好睡一觉吧,床上也暖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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