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曳月(1 / 2)

  观众观赏着女主角玛拉在舞台上盛放的身姿,又不得不眼看着她在乱世中走投无路、委身风尘。然而即便剧情转折,事态看似急转直下,阿芙拉亦认为这朵暗夜中的卡达普尔花从未枯败过。

  电影进入尾声,灯光重新亮起,阿芙拉和里德尔不约而同地坐在座位上,直到人流稀疏才起身离开。

  在他们下午走进影院之前,天空就已阴霾重重,此刻出来才发现街上已经覆满白雪。虽然才下午四点,但光线昏暗得犹如日暮。

  这部影片太过沉重,或许里德尔说得对,它的确不适合生日当天观看。

  他们往公寓的方向走,一路紧贴泰晤士河沿岸。中途又路过那座有名的滑铁卢桥,这更加让人触景生情了。

  “你想去桥上走走吗?”阿芙拉问。

  里德尔没有给出回应,但改变方向和她一同往桥上走去,来到电影中那对璧人曾先后驻足过的位置。

  即便进入严冬时节,泰晤士河仍旧流水滔滔。阿芙拉站在桥上,眼底有流水载着航船络绎而过,映得她瞳底的微光也流转不息。

  里德尔看出她的低落,牵住她冰凉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那只是一个故事,阿芙拉。”

  但她的沉重恰恰来源于此:“那是个故事,也不只是故事。或者说,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它们都可以统称为‘故事’。”

  战争期间的悲剧她已经看过太多,她知道在荧屏之下,还有很多她没看到过的现实。

  “那么就不让它们发生在自己身上。”里德尔回忆影片中的女主角,“你和她有许多相似的特性。美丽、机敏、实事求是,以及在某些事上怀抱着无可比拟的天真——”

  “你是在说那个护身符?”

  “毫无疑问那只护身符在你这里意象化成了其他事物。”他接着说道,“但她太脆弱了。如果一个人不够坚强,那么美丽而脆弱的事物生来便是罪过,何况是在战争期间。”

  阿芙拉认为这种论调太高高在上了:“拜托,里德尔。她只是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孤儿,她要设法自保。后来又在芭蕾舞老师的高压下长大,你不能对她要求过多。”

  她面朝泰晤士河,而里德尔背靠桥栏,这个位置正好能让他侧着脸和她对视:“是啊,一个要设法自保的孤儿。你能要求她什么呢?”

  阿芙拉迟疑地眯了眯眼:“我们在谈论的还是同一件事吗?”

  里德尔淡淡一笑,似乎觉得是不是都无所谓:“的确没有人是完美的,所以脆弱不是她的致命之处。她真正的致命处是还不够坦诚,也不够信任她的未婚夫。”

  “这不是信任就能解决的问题。玛拉和罗伊足够相爱,或许她也可以因此而选择信任——但一个人终其一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重要之物,比如尊严。况且他们决定结婚时才相识几天?我很难说那不是内啡肽在作祟。”

  作为一个曾经的80年代生人,她既对影片反映的内容表示理解,但同时也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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