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观魔（1 / 2）

平镶城的夜晚和上坊村、方城县都不一样，这里处处都有街灯，很多地方还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夜晚天刚黑，街灯就亮了起来，人来人往没有比白天少，反而更多了。

姚齐军看到了许多穿着清凉的女人，要么低胸装露出了大片白腻，要么超短裙露出了大长腿，还有些甚至露出了整个白皙背部，隐约还能看到前面的轮廓。

姚齐军吓到了，咽了咽口水，心底想看，却自我否定不承认自己想看，多看了眼还担心被打，被按流氓罪抓起来，看着很纠结。

徐青国目不斜视，一点没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上一世斩欲《魔文》，诵念《黄庭》，心府广阔厚重堪比真仙。虽然一切重置，但还不至于被一些庸脂俗粉沾染明镜心灵。

倒是这些女人看到徐青国和姚齐军会忍不住打量两眼。姚齐军装得整齐干净，但是土里土气，一副乡巴佬的模样。徐青国身上的衣服还打了两三个补丁，这在城里十分难见。

这些眼光露骨，姚齐军一开始没注意到，走了一会终于察觉。感觉像被看猴一样，姚齐军十分难堪，再没有看美女的心思，赶紧低着头跟上徐青国。

两人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之前路过的网吧。网吧的人很多，吵吵闹闹的，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弥漫，混杂着汗味、方便面的味道，十分难闻。

姚齐军落后了一步，看着徐青国，苦着脸跟了进去。

机子都满了，两人等了一会才等到了一个包厢，一小时要五块钱。姚齐军的脸更苦了，在徐青国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交了十块，拿着身份证开了两个小时。

城里的消费太高了，这十块钱都够买一斤猪肉了。姚齐军不乐意，又不敢劝，只能蒙着头跟着徐青国走——小时候没怎么感受爷爷的威严，这会算是感受全了，压抑！

徐青国来到包厢打开机子，用牙虎搜索器小心地搜索了一些地图、人物资料，大概验证了接下来的行动思路。

大部分普通人不知道AI的时候，智能天母已经悄然觉醒。徐青国不怕姚家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因为他们的见识、器量有限，即使最会钻研的姚知孝也想不到重生。但是网上露出一点不对，智能天母可能就要看过来了。

那是统筹了世上一切机械算力的怪物，它的算力恐怖，即使三宝圆融化出完整神魂的真君也望尘莫及。

验证完思路，徐青国又搜了国际经济，看了眼落日国的经济情况。

落日是西洲的传统强国，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世界第一强国，也是美洲曾经的宗主国，货币崩溃从落日国开始。

【智能天母】把落日国当成第一个崩溃试点，最开始引来落日的敌对强国北洲、神洲，试图攻击落日货币，结果两大国尝到了一点甜头就撤，不敢做过。

后来【智能天母】引来落日的同盟美洲，用美洲狼尔街的资本攻击落日货币，没多久落日货币体系就彻底崩溃。落日无数民众因此破产，流浪街头，狼尔街资本吃得满嘴流油。

随后短短两个月不到，【智能天母】引导狼尔街击溃了世界大部分国家的货币。

最后是美洲，这个狼尔街的属主国，在其他诸国的反噬中，稳占上风的狼尔街错招频频，最后用拔电线大法都没能挽救美洲货币的崩溃。

这场世界性的经济灾难被称为【三一五大崩溃】，以时间短、影响巨大载入史册。

首先是时间太短。

世界诸国曾一度因为狼尔街的行动效率陷入自我怀疑，诸多著名经济学专家在网上吵翻了天，从崩溃开始就质疑各种不合理，到崩溃结束依旧不愿相信，继续争论个没完。

最不合理的一点就是时间太短。一国经济和军事、政治、外交互相影响，世界经济一体，诸国经济相互作用。即使以高效著称狼尔街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连环大崩溃中从容地获取足够的利益。它们哪怕把时间拉长一两个月，都足够获得多上几倍十几倍的利益。

其次是影响巨大。

货币体系是国家的重要基础，一国货币崩溃之时，发达国家有73%以上的国民会遭受较严重的影响，部分经济泡沫稍微严重的国家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公民直接破产，流落街头。

那段时间诸国崩溃互相影响，经济重建困难重重。部分储粮少的国家甚至发不出救济粮，每天都有发生饿死人的情况，世界一度陷入了大崩溃的至暗绝望，活着的人咒天骂地。

直到【智能天母】接管世界，以统一货币结算所有世界公民财富，饿死人的情况才彻底杜绝，【智能天母】也因为自己的高速计算能力给自己埋下了后患。

徐青国看了会，大概确定这会正是北洲拿到好处准备撤退的时候。

西洲和美洲已经联合向北洲发出了严正抗议，北洲的寡头们没那个胆子和西方主体对碰，撤退只是时间问题，时间甚至不会太长，长了他们自己都怕跑不掉。

神洲历来谨慎，而且现在正是经济大发展的时候，对西方的依赖太严重，没什么大资本，仅有的资本都和机关有联系，一旦机关有所察觉一定会被要求快速撤回。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徐青国放下了电脑，手上拈着【大齐通宝】，站起身转身面向门口，隔着门板看向了外面，静立不动。

“果哥儿，是不是不玩了，还不到一个小时，能不能、”

姚齐军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凶恶且异常邪异的气息弥漫包厢，透向外面。姚齐军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就好像大黑夜晚看到了自家爷爷从坟堆里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整个人一下僵了，坐在椅子上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观人之道，执魔之行。

网吧众人沉沦游戏、聊天等各种东西，情绪不断消耗，七情六欲在狭小的舒适圈漫无目地伸展。徐青国观魔众人，凶邪气息引导众人的情绪精神流向包厢，化作魔道薪火。

心意流失间，众人的心胸丘壑逐渐平整。天空没有了群星璀璨，远方田野变成了眼前的苟且，而他们的棱角和野望也逐渐在奶头乐中消散。

网吧依旧热闹。

谁让喧嚣不肯歇，长相思使不别离。

徐青国眼神越来越明亮。

生灵对六欲的理解不一，儒者把六欲当成了诸感官的满足，僧人狭指对异性的欲望，魔文泛指一切阻碍道途的沉沦。如果能够参与经济大崩溃，与沉沦的众生建立因果，利用一个世界的灾劫苦毒修行，《观魔策》未必没有直接圆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