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元凶109（1 / 2）

牢房里，灯烛在阴风吹拂下摇摇晃晃。

叶子馨在李德性隔壁牢房里，坐在铺满干草的地上，抱着膝盖枕着脑袋，一言不发，不时会侧头看看李德性还在不在。

而李德性进了大牢之后就一直盘腿坐着，拿角落里敲出来的小石块在地上写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可惜叶子馨听不清他说什么。

廖捕头干脆拿了椅子就坐在李德性牢房前头，正襟危坐杵刀立刃，好不气派。

“离埙，吃了梦貘，那虞幼鲤就是半妖了吗？”李德性仔细算着卦象，随口一问。

离埙飘在他身后，可除了他，谁都看不见。

“非也，半妖是人与妖生下的后代，而吃妖的人……更像是不人不妖的怪物。他们在妖族眼中更像是生硬的缝合，比半妖更不受待见，即使在妖族中也是相当禁忌的存在。”

“即便他们这么厉害？”李德性眉头一挑。

“他们就像人的身体装着妖的灵魂，其存在本身就是不自然的，妖族在魂魄和灵场感知上天生比人敏感，所以很难接受这种东西。”

“原来如此。”

你来我往间，李德性也完成了对卦象的分析，开始着手预判虞幼鲤下一次动手的目标和时间。

“下坎上兑，泽水困成，这是困卦。”李德性点了点最后的受害者，那户人家的男孩所代表的卦象，“所以后面是地风升卦？人生顺遂，歧途通达……”

“穷则变，变则通，困升间应还有一卦，泽火革卦，顺天应人。”

“确实，那困卦生兑死坎，坎卦日是昨夜二月六日，革卦生兑死离，离卦日是二日、三日……七日！是今天！？”

李德性愕然一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叶子馨和廖捕头察觉他的动静也立刻起身。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德性根本没说半句话，转身就直接往后墙上撞，硬生生让他把牢房的墙给撞了开来，直接逃了出去。

叶子馨反应很快，立刻知道李德性恐怕有了虞幼鲤的线索，被收缴的佩剑也不要了，直接施法破开牢房间隔的木柱子，从李德性逃走的大墙洞追了出去。

“喂！！别跑！！来人！敲警钟！有犯人越狱！！！”

廖捕头心急火燎却全无办法，大喊着吩咐下去同时打开李德性的牢房门，急忙追到墙洞前，却发现那二人早已不见了踪迹，不由愤恨的一跺脚。

“冥生！”

逃出牢房的李德性在屋顶上快速飞跃，施展冥生后，天乌猛然飞向天空，本就漆黑的夜晚忽然连那星点烛光都被黑暗吞噬，但仅此一瞬，又恢复了明亮。

“夫君！在东边。”

“我也找到她了。”

李德性毫不犹豫的折转东方，追了过去，一下子就锁定了一股诡谲的气息。

正如离埙所言，虞幼鲤在神识中的体现相当的不自然，属于人类的蓝色灵火中却裹挟着一股如梦如幻的金色焰心，知道这种特征后，李德性甚至能在数以万计的人群中一眼找到她。

城东靠近城墙下的一所民宅里，熄了灯早睡的贫民王德发裹着单被，在晚冬回冷的夜晚里瑟瑟发抖。

他背对着窗户蜷缩成一团，冷得实在睡不着觉，只听啪嗒两声，背后的窗户似乎被风给吹开了，他顿时感觉脊背发凉，想要转身关窗。

然而当他缩在被子里一转身，却愕然看见皎洁月光之下，一个衣着破旧肮脏却不掩其美艳容姿的长角少女蹲在窗台上，咧嘴笑着看他。

她衣衫褴褛甚至能窥见里头丰腴的山丘，可王德发刚起的色心就被这一顾盼的笑容给整得如坠冰窟。

这少女泛光的金黄色眼眸混淆着黑色的杂质，眼神也好，笑容也罢，都不是求欢的神情，这是……找到了某种东西的愉悦和嗜虐。

“你、你是谁啊！这是我家二楼！你怎么上来的！”

王德发挣开被子往后缩，他被瞪得心里毛毛的，可一眨眼，窗台上的少女就消失了。

王德发惊疑不定的咦了一声，耳畔却忽然传来一阵风声，窗台外猛然闪过一道黑色雷光，吓得他整个翻下了床。

倒悬的视野里，一个雌雄难辨的绝色丽人站在他后头，一把握住那金瞳少女的手腕，王德发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她血淋淋的双手，惊慌的低呼着爬到墙角。

“你你你你！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还好，差点让你跑了。”

“噫嗯！！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