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鬼军74（1 / 2）

岐丰十二年，正月十一，走了十多天，李德性带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魔军来到了幂州边境的廉州城，见到的不是严阵以待的起义军，而是城破民殇的一片哀鸿。

战争仍在发生，制式兵甲的朝廷军、良莠不齐的义军、还有明显不是凡人的鬼军，三方在城里城外杀成一团，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

李德性站在城外清风岭上眺望廉川城，头顶是遮天蔽日的乌鸦和妖气冲天的煞云，他第一次目睹鬼军，越发感觉这支全是战死军魂的鬼军有意思。

寇玉璃呼吸困难，但还是争着一口气跟上了李德性，看见廉川城的惨状，整个人都惊得愣住了，她虽然从小见惯了百般苦难，却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惨烈的场景。

然而眼尖的寇玉璃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那些朝廷军队和义军……都在抢劫百姓？！为什么！”

李德性往前走了一步，寇玉璃立刻惊慌失措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

“你要干嘛？！”

李德性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们没时间停下脚步，我一路上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不会以为我为了不死那几个平头百姓会停下等他们打完吧？”

“你、你有能耐命令那些妖怪不吃我，就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救救那些老百姓吗？是你的话，一定、咳咳、一定可以的！”

李德性甩开了她的手，变得虚弱的寇玉璃没稳住，径直扑在地上。

“别天真了，我为什么要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浪费兵力，再者，你说的我也做不到，放出去的妖怪没你想的那么有纪律，也没理智到厮杀的时候还分得清什么人要放过，什么人可以吃。”

“哈……哈……书呆子，知道你这样，会生气的……”寇玉璃侧卧在地上低声喘气，虚弱得不正常，“兼济苍生……李德性。”

“啊啊，好可怜的小姑娘，夫君不救她吗？”

离埙飘在李德性身后，搭在他肩上的手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李德性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寇玉璃，沉默良久。

“想活下去那就先像下面那群平头百姓那样，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自己想活下来，倔强又自以为是的牺牲什么都换不来。”

李德性把灵生剑握在手中，挥剑指向城外东郊主战场，山岭上顿时群魔咆哮，陷入疯魔的状态，汹涌的朝着东郊杀去。

恐惧的军锋带着煞云而来，还没接触就先吓掉了他们半条命，突然杀出的魔军以逸待劳，风卷残云一般将朝廷和义军侵蚀殆尽，很快便和不明底细的鬼军战作一团。

离埙调笑一声，从后面轻轻抚摸着李德性的脸庞。

“夫君真是冷面柔肠，妾身越来越喜欢夫君了，呵呵。”

“别废话，告诉我她怎么回事。”李德性再看寇玉璃，她已经晕了过去。

“女子本就体质阴柔，她又连日置身妖气浓郁之地，煞云压顶，三魂不定，七魄难宁，自然百病缠身，灾厄临头，夫君待她，可真是不体贴。”

“……怎么治？”李德性放开灵生剑，把昏迷的寇玉璃抱了起来，往岭下廉川城去。

“简单，让这小妮子远离妖怪们一些时日，沾沾人气，便会慢慢恢复。”

“那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太困难了。”

李德性一边下去，一边放眼东郊，只见妖魔们和鬼军战死军魂们杀成了一团，妖魔邪煞明显压制了军魂阳煞，鬼军兵锋虽悍不畏死，却不断被妖魔打散，节节败退。

然而，越是靠近廉川城，李德性就越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说不清道不明，不是他和妖魔之间的主仆牵连，而是更诡谲、更复杂的联系，就像是天——

李德性木楞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