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重逢60（2 / 2）

方青涯愣了愣，黑白置换的眼睛看着有点吓人，“闻到了，但那是尸臭味？”

二人沿街而行，寇玉璃接着吃饼，有些无奈的解释，“你知道的，我是大瘟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味道一辈子都忘不掉，没得假……唔，越来越重了，要过去看看吗？”

方青涯轻声笑了笑，紧了紧箱笼带子，“去看看也好，总比就这么一路进天京好啊……”

一提到神都天京，寇玉璃的眼神就莫名的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凌厉：“走吧，跟我来。”

二人说罢循着味道过去，一路上见了不少满脸怨气横生的小摊子，都是搞吃喝的营生，骂骂咧咧的议论纷纷，说这味道臭得令人发指，生意都不用做了，要去报官把谁给拉去蹲大牢。

方青涯二人感觉有些微妙，越发好奇起来了，但饶是方青涯鼻子不比寇玉璃灵敏的，一路闻着也觉得鼻子够呛，但当他看见那个“罪魁祸首”的背影时，却突然愣住了。

那个被人用菜叶臭鸡蛋砸，被人骂着赶着的家伙，在他眼里有无数个过去和未来的身影重叠着，但他分辨出了那些他认识的模样，那不是别人，就是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奇人李德性。

那个身上有种莫大天命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哎哎哎！书呆子你干嘛！”

寇玉璃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方青涯突然就跑了上去，不顾别人指指点点和砸赶，也不介意李德性身上脏臭，把他护在了自己臂膀下，带着他一路跑进偏巷里。

“李公子！李公子！是我，方青涯，你还记得我吗？”

方青涯搭着他的双肩摇晃了两下，满脸蛋液的李德性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看了看他，那双反转黑白瞳色的眼睛让他一下子记起来了这人是谁，不由得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啊，是你啊方兄，我记得。”

“呜哇……”寇玉璃后脚赶来，一下子就当场刹车，捂着鼻子不敢靠近半步，“这味道，也太酸爽了！”

“小璃，别说风凉话，这位是去年在锦州我给画画的那位李公子，快帮帮忙给我们安排个地方洗洗。”

“什么？！他？”

寇玉璃脑子没记混，当初潜入客栈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个绝色美女吗？回来之后，寇玉璃还拿这事揶揄方青涯看人都分不清男女，二人争论了一会就不了了之。

“额……总之你俩给我先等一下，就是找到地方收留咱们，也不可能让从正门进的，我去找个客栈。”

“快去快回。”

方青涯目送她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李德性，后者又低下了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但起码神智仍然清晰。

他感觉李德性就是故意上街让人骂，让人砸的，可他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人这样作贱自己。

不一会，寇玉璃就回来了，绕过二人招了招手。

“往这边走吧，得避开大路，不然连我都要被砸臭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