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两面58（2 / 2）

这光景她见过许多回，不止是叶舞怜，就连天瑞峰其他人，还有华邈峰的老伯伯安长老，凶巴巴的萧长老，甚至很有压迫感的姜掌门也都是这样，但她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其他人对莲莞都那么……有距离感。

叶舞怜跟玉麒麟交代完，玉麒麟便化为水雾云烟，随风而散，叶舞怜看得惊奇，眼睛都直了，李乞宁百无聊赖的晃着她手，才让她回神。

“娘亲，山上也过冬至吗？”

叶舞怜笑了笑，把她抱了起来，小丫头身子恢复之后，慢慢开始长起来了，总算有些分量。

“当然过，二十四节气虽是为了凡俗农忙耕收总结出来的规律，但春秋更迭与阴阳生息密不可分，天瑞峰修的不是忘情道而是自在道，讲究的就是喜怒共天然，浮沉任逍遥。”

“好深奥……就像莲莞那样吗？生气的时候天都跟着打雷，吓死人了。”李乞宁古灵精怪的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缩着小脑袋。

叶舞怜心里欢喜，李乞宁的确有天资，悟性极高。

“是啊，你的麒麟朋友可是此道之极致，五行生息皆为其起伏，娘亲和其他长老可佩服得紧，也羡慕死你这小丫头了。”

她笑了起来，温柔的捏了捏李乞宁肉肉的小脸蛋来解气，“不说这些了，娘亲带你去见哥哥姐姐他们，宁宁可是天瑞峰上唯一一个小孩子，可以要所有礼物！还有汤圆饺子随便吃。”

“好耶！！”

“呕——呕啊啊——咳咳……”

李德性扶着一头硕大的牛魔尸体，死命的呕吐着黑色的妖血，这牛魔废了他半条命才打死。

饿了半个月的李德性一嘴下去却发现这破玩意体内全是毒，肉也奇酸无比，吃下去都不知道跟胃酸谁消化谁。

他恶狠狠的啐了牛头一唾沫，擦了擦嘴，环视了一遭周围的尸体，死人是指定不能吃的，那只大蝙蝠可以考虑一下，听说前世有烤蝙蝠的特色美食，那头蜈蚣长老也可以试试，川蜀地区古典土特产嘛，去掉头就可以吃。

但是数数日子也该冬至了，他这小半年逃命生涯就没吃过几顿热乎饭，也太凄凉了。

“嘎嘎——”战场一侧，某棵幸免于难的枯树下，几头黑乌鸦聒噪的叫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德性拔出正在吸血的灵生剑，拖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的往那走。

几只紫黑色的人面虎伥放下嘴里的肉，眼睛闪烁着幽幽的红色灵光跟在了他身旁。天上的乌鸦盘旋在他头顶，每一只都亮着饥渴的红眼。

他走到树下，却发现没有什么敌人，那里只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宗门弟子。

这些天来杀李德性的人越来越多，他见过的门派也越来越杂，反正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死，李德性索性也不去记谁是谁，这当下也认不出他哪门哪派。

“呵，嘻嘻……看、看看你，李德性，看看你自己，这样子，你咳咳……你怎么还有脸，说自己，不是魔道……呵呵……”

李德性抬起剑指着他，瞳孔缓慢的从黑色变成深红色，衣袍散发莫名飘动。

“不是你们逼的，我又何必落到这副田地，为了躲避妖物追杀，我本就费尽心力，你们这些仙门弟子非但不帮我，还想杀人夺剑，到底是谁不要脸？”

“唔……夺剑？哈哈，除了那些掌门、长老，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谁稀罕你的剑……”

卧在树下的宗门弟子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紧紧攥住灵生剑的剑锋，割破了手，流下鲜血也未曾松开。

“……我、我们只想让这把剑停下来，我的家乡……父母、亲人……咳唔，全都、全都被它唤醒的妖物杀了，毁了。”

他面容扭曲，兀自流下血泪，嘴角的血也因为强行用力而越来越多，“像我们一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还觉得自己无辜吗……”

他把目光看向表情凝滞的李德性，拽着剑锋猛然起身扑了进去，散发着黑气的灵生剑径直把他捅了个对穿，他伏在李德性身上，用最后的力气低声耳语：

“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