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中来客(1 / 2)

深秋,天蒙蒙亮。

一个研究所坐落于亚克兰帝国的西北部,位于布鲁瑟半岛上,隐藏在安德拉山脉中。

这是一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研究所,除了亚克兰帝国最高的几位贵族,它不被任何人知晓。

背靠大山,西南方向不到20公里便是海洋,一到冬天,这里的雪厚度经常是比人还高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地方,最近的城市,维金,骑马到这里都需要一个星期,而这已经是保守估计,毕竟通往这片区域的道路不知多久以前便已经废弃,如今更是长满了杂草。

离海近,又需要保密,那海运绝对是一个好方法,毕竟这个年代,不是谁都有资格造船,且大多数贵族也没闲心搞这个。

这一拍板,安斯特港就建成了,由卫兵把守,被发现也可以说是秘密军事基地。

一名卫兵站在码头处,左手把玩着一块菱形的紫晶,右肩则扛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武器,这玩意儿官方叫什么紫晶能量炮,但队伍里的人都叫它“鸭舌头”,因为它的枪口是扁平的。

卫兵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也哆嗦了两下,还是好冷。天边的太阳温吞吞的爬上来了,蛋黄色的,可一点儿也无法带来温暖。

卫兵感觉温度这几天降得很快,再过些时日海面就会被冻住了,这是物资最后能被运进来的几天了。

往常的时候,物资上个星期就应该到了,可是今年直到今天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卫兵想着,可是没人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他们这些人与世隔绝太久了。

忽然一阵冷风刮了过来,沿着卫兵衣服的袖口钻了进去,刺进他的骨头里。被冻得僵在原地的卫兵看着他手中的紫晶落在了地上,“嗒嗒”的跳了两下,进了海里。

“MD,真是见鬼了!”卫兵蹲下身子,看着海面上翻涌的浪潮,开始思考着怎么写丢了一块紫晶的反思报告了。

风,越来越大了,掀起的浪一次又一次的撞在锈迹斑斑的码头上,不想被浪打湿的卫兵退了回来,抬头看向海洋,然后,他看见一艘巨大的铁甲船缓缓地向此处驶来。

卫兵跌跌撞撞地跑去敲响哨台上的铜钟,钟声在寂寥的港口传开,卫兵们全都走了出来,手中提着鲜艳的帝国金太阳旗,眺望着远方的轮船。

船停在了港口,有一位军官先走下了船。这位军官长得十分的俊气,有一头亮金色的短发,浑身的肌肉线条明晰可见,而更令在场卫兵们瞩目的是,在这么冷的天气中,他竟然只穿着军装的短裤与背心。

他就这么在卫兵的瞩目中走近,停在了卫兵长的身前,并将一个绣着龙狮的徽章拿了出来。

“伯里亚特,皇家军新任少校,我有一个信件要亲自交给麦迪斯教授,请你派一个人带路。”

“是!少校!”卫兵长马上指派了一名卫兵给他带路。

索伊斯被冷水泼醒了,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危险区的中间有一间惩罚室,四面都是用玻璃做的,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刑具。每一个敢反抗的异能者都会被送到这里,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进行刑罚。

索伊斯来这里的第一晚就看到一位违规的实验体被绑在和他一样的位置上,惩罚官托古用镊子夹着烙红的铁块,给犯错误的兄弟做起了拔火罐。

后面的过程索伊斯没敢睁眼看,但那刺破耳膜的惨叫声音依然深深刺激了他的灵魂,他也是从那一刻疯了一般想逃离这里。

双手双脚被绑死,索伊斯像一条待宰的腊肠一样被挂在那里,房间内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面前的各种刑具在白光灯的照射下泛着寒光,宛如野兽的獠牙。

“李时言,打人这件事是我干的,要不这个刑罚让我来抗吧。”张翰雨感受到索伊斯识海内巨大的恐惧,心里有点忍不住想要帮他。

“啧,你才认识多久啊,就这么帮他,以后还得了。”李时言讽刺了他一句,冷漠地看着索伊斯那边激烈起伏的识海,“他是一个男人,要学会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我们帮他的已经够多了。”

“但……”张翰雨话还没说出完,就看到李时言摇了摇头,消失了。

最后他只能颓废的盘腿坐下,通过共享的视野看着外面的一切。

观众到位了,演员到位了,那么,表演也该开始了。

索伊斯听到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接着他的头发被人蛮不讲理的攥住,往后猛地一拉。

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吸了一口凉气,也被迫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了幸灾乐祸的人在饶有兴趣的看他,欣赏着他那痛苦的神情,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进过这间惩罚室,他还看见了很多平时看不见的眼睛,麻木的,痛苦的,癫狂的,绝望的,他第一次从眼睛中读出了这么多的情绪。

“合格的演员要敢于直视观众。”托古阴冷的声音从索伊斯耳边响起,他甚至还听到了一点病态的笑声。

那天的惨叫声也开始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凄厉而又绝望。

恐惧再也无法抑制,索伊斯开始挣扎,可是在托古以及观众的眼中,他就好像一条肥蛆,拼命的蠕动着自己可笑又可悲的躯体,根本无法逃离被宰的命运。

多么有意思的表情啊,不过真可惜啊,上面的人说只能象征性地打一下,过几天他还得进行实验呢。不过之前加入救赎实验的人好像都死了呢,真是浪费,给我当玩具不好吗?托古一直都觉得那些失败的实验没有任何意义。

他抽出一条铁鞭,拷红,接着对地面抽了两下。铁鞭抽地的爆响声也让索伊斯彻底放弃了抵抗,他知道,没人能救他了,他扫视了一眼坐着的“观众”,麻木观看者有之,闭眼捂耳者有之,饶有兴致者有之。

接着,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是翰雨哥的。

“对不起。”

张翰雨想了很久,但到头来就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没办法,大部分的男人情绪表达上总是有那么别扭。

“嗯。”索伊斯模糊的应了一声,他觉得张翰雨没有错,只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太懦弱了,连拿起刀去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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