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再战追暮也20(1 / 2)

盛情难却,岑淼连着看了两场李岱月的擂台。

李岱月打擂台是肉眼可见地敷衍,虽然她本身修为不算太强,但是她运气还不错,遇到的对手都很好对付,她虽然使棍,但出招浑似没骨头一般。

即便如此,那棍子的力道恐怕不小,这样的钝器在小镜台很难造成创口,按理上应当吃亏些才对,但是李岱月的对手挨了几闷棍之后,都不约而同地一边揉揉,一边认输下场了。真要说的话,岑淼觉得李岱月打擂台的怨气恐怕比追暮也还重。

李岱月一下场,就和还魂一样,又亲亲密密地来问岑淼她打得怎么样。

岑淼观察她三场擂台,对手实在不够格,因此观察不出她究竟有没有藏拙,她趁着第四场时溜掉,去抽签打擂。

除了抽签之外,她特意将手放进盒里许久,释出灵气探查名牌上是否被做了什么标记,但是什么也没叫她感觉出来。她手伸进去太久,看签箱的外门弟子都开始打量她,问道:“十七,里面有什么把你手卡住了?”

“抱歉抱歉。”岑淼随手抽了一个,笑道,“我马上就好。”

说着,她低头看对阵者名字——

——追暮也。

去擂台的路上,岑淼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追暮也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作弊能作到这个份上来。

她走得慢,周围前呼后拥去看擂台的却十分兴奋,来来往往的益州学宫弟子不免问她,是不是这次输了就不能进无尽藏,将岑淼扰得更为心烦意乱。

棹云堆擂台边,观擂的人比前四次多上许多,追暮也正浮在擂台中打坐入定,见岑淼来了,还是和头次见她似的,脸色阴沉沉的——岑淼故作轻松地想,得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钓到鱼?

这回,岑淼见到岑云期、程湛清等均来观战,甚至还有那个自荐要进东枢院的白衣青年,岑淼看了一圈这些面孔,心跳更加剧烈,她握紧了手中的金灯剑,裁判请他们互报家门时,追暮也却道:“直接开始吧。”

裁判顿时转脸看岑淼,岑淼朝他点点头。

令箭落地,追暮也当即足尖一踏,直向岑淼袭来,岑淼心头一紧,闪身让过知荆伞伞尖,不料追暮也突然出手,五指呈爪,来势凌厉,直往她脖颈罩来。

岑云期见状,喝道:“冲元心法,不可硬接!”

一旁訾玉林扇子一顿——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追暮也的招术,如今也真提起几分兴趣来。

岑淼昨日被程湛清点拨,说她身形僵硬,出招时不显,却因为慑于追暮也的修为,在闪躲时多有失误,此刻忙凝神静气,身形一侧,并不大动,将追暮也这招让过去。

荆襄冲元心法锻体,出招时有如利刃出鞘,与心法相配合的指法、掌法、拳法都是天下一绝,再加之追暮也出招迅猛,一下不中,化爪为掌,每一下都蕴着灵气,岑淼闪躲跃开,两人战在场上,好似一青一白两抹旋风,岑淼好不容易同他拉出距离,心惊肉跳之余又战意正盛,蓄了剑势拦住他的左掌,这肉体凡胎和剑身相击,竟然丝毫不退,也不见灵气溢散——追暮也显然是丝毫无损了。

他甚至有余裕道:“你变快了。”

岑淼无暇和他废话,金灯剑骤然喷出灵火将追暮也逼退,她本以为追暮也会再散开伞面用那丝线发动攻击,谁知他拇指一按,竟握着伞柄抽出一把细剑来,一面退却,一面剑下已经和岑淼战过十数招,他面色八方不动,岑淼却十分心惊——这人使出的竟然是昨日自己用的透骨剑法,并且比她所用至少快上两分!

他不过看过一遍!且还是战斗中看过一遍,就……她心下一乱,剑势也乱,追暮也早已身经百战,对对手的状态了如指掌,当即瞅准一个破绽,纵身而起,扑将过来,岑淼仰面看他,有心抵御,脚下却不听使唤,赶忙动用凭虚心法侧开躲闪。

这一击落在雪上,仿佛炸开一朵云来,没等云雾散开,追暮也已经从中冲出,比先前动作更为迅捷,岑淼心神巨震,右脚后退半步,又被她咬紧牙关撤回来,她掐诀扫过剑身,点燃金灯剑中的灵火使其长明,铿然一声接下追暮也的剑势。

“别怕。”昨晚叶师骁这样告诉她道,“追暮也只是出招迅疾、看哪打哪,若论章法,远不及你,更不要说虚虚实实的把戏。”

追暮也好似想和自己多过几招,因此不急着叫她认输。岑淼这般想定之后,便稍稍沉着一些,也使出透骨剑法和他对阵,她脑子能转了,顿时也就察觉追暮也使出的透骨剑实则刚刚入门,却不成剑意。

益州学宫的剑法,基础的有七重剑意,透骨剑有九重,揭谛剑法这样的谱子则有十二重。若无剑意,剑便只是凡兵,虽能重创对手,但无法动摇丹府,即使赢了也不过是屠夫的行径,而剑意的修炼需要积年累月的练习和参悟——这当然不是一夕之功,就算是天才也没有捷径可走。

岑淼熟悉透骨剑法,早料定他下一招必然使出蓄势稍长的“仙鹄凝月”,当即趁此机会倾尽所有修为落下斩击,这一下截在追暮也那柄细剑正中,他不是修剑之人,自然不知这一下的厉害,当即只感觉虎口一麻,剑身应声而断,一股灵流随即而上。

追暮也一惊之下,忙飘身而退。

“凭虚心法你也在他之上,”程湛清看过岑淼连输四局,昨晚也这么告诉她,“不要逃到高空去,一来灵珠或许会打得你措手不及,二来他那种广泛围攻击需要找掩蔽物。”

岑淼见他脚尖离地,不敢松懈,当即略飞高一些,压着他打,并不让他断剑还鞘。但追暮也终究是追暮也,他弃掉断剑,只余伞柄归位,以伞面抵挡岑淼的斩击,岑淼剑落其上,只觉得击中棉花,劲道全被化解。

好在这种古怪并未持续多久,不多时,岑淼只听得一声机关咔哒声,面前的知荆伞忽然飞速旋转起来,上层的伞面竟然脱离下层旋飞而上,中间一条锁链连着伞柄。

“这把伞竟然能变成血滴子。”訾玉林在台下看得惊奇,不免感慨一句。

血滴子乃是一种绞杀所用的暗器,抛出后能百步之外取人首级,但作为灵器,追暮也的这血滴子恐怕并不是讲求准头的凡品。岑淼眼见这暗器飞起来,有如一只被驯服的鹰在空中盘旋,时不时从伞底散出钩爪试图发起奇袭,好似追暮也的分身一般,岑淼此前从没见过他的伞做出这般变化,心里更加警惕,神经绷紧后她又想起程湛清说起她身形僵硬的话来,可是她也控制不住!

岑淼左支右绌,迟迟无法破局,也想不出应对之法,她且战且退,追暮也见状,知道和她缠斗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正要劝她认输,忽然见岑淼竟然趁着血滴子飞近时伸手探去——

这一下看得人心惊,程湛清在擂台下喊道:“小心!”

岑淼刚伸手进血滴子的伞底,当即触发血滴子最后一重机关,伞底当即出现几柄利刃,呈包围往中绞住岑淼的胳膊,若非她身处小镜台,恐怕要将她的手臂整个摘下。

岑淼正是看中小镜台的这点,她强忍剧痛,手中点起灵火,一剑将连着血滴子的锁链斩断,切开了血滴子和追暮也的联系,那血滴子失去追暮也的控制,如同一个捕兽夹一般锁合在岑淼的手上,终于偃旗息鼓了。

追暮也有些惊讶,道:“……原来还有这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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