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两个容器74（2 / 2）

“那倒确实很可惜，只不过既然王子殿下都开始觉醒了，那公主殿下恐怕也快了，这是我这次来雷顿城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罗文再次向王座上的哈德逊六世弯腰行礼道，“那么，在下就此告退了，但愿下次来的时候能得到更好的消息......”

话音一落，便如罗文来时那般悄无声息一样，他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吵闹的家伙。”哈德逊六世在心里说了一声，但他也被罗文的出现打断了原来的心境，因此他无心再继续逗留在这个空荡荡的殿堂里了，他站起身来，走下台阶，离开了这个空无一人的殿堂。

在他走出殿堂之后，原本守候在殿堂大门的卫兵们也纷纷跟上他。

紧接着，因为罗文方才提及起了安德莉亚的事情，哈德逊六世倒是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见过这个和他没什么血脉关系的女儿，因此他便转变路线、独步走向了安德莉亚的寝宫。

在他来到安德莉亚的寝宫的庭院里的时候，却发现距离寝宫不远处的一座塔楼上却站着一个娇小的、笼罩在黑色法师袍下的身影，哈德逊六世怔了一下，再次转变路线来到了那座塔楼下，吩咐卫兵们在塔楼门后守候着，他便独自进入塔楼上去了，直至来到那个法师所站在的露台平台上。

“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样总站在别处偷窥着自己的女儿的吗？”哈德逊六世一走上露台，便对他面前的娇小背影说道，“既然我已经授予你为宫廷魔法师，那成为安德莉亚的魔法老师，在她身边照料她不是更好吗？”

“......你明白什么，她又不是你真正的女儿。”法师袍的兜帽下露出了不快的声音，同时一只毛发膨胀的白猫也从她的怀里爬上来到她的肩膀上，对着她身后的来人龇牙咧嘴。

布丽姬特疲惫地说道：“她终有一天会成为魔侯的，来拯救这个世界的，我这样的母亲不过是......拖累罢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对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魔侯的降临容器而感到愧疚，因此不敢去面对她吗？”哈德逊六世语气无情且直白地指出道。

他的话语一下子就激怒了布丽姬特，后者猛地转过身来，差点便举起法杖施法攻击他了，但她忍了下来，语气恼怒地辩驳道：“你明白什么......能够成为魔侯降临的容器，这是再伟大且荣幸不过的事情罢了，如果你真的这么小看这项事业，那你为什么也跟我们合作，养育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和女儿？”

“我不觉得这是伟大且荣幸之事，不过是不得已之事罢了。”哈德逊六世仍然镇定地说道，“只是因为单凭我们无法对抗黑暗浩劫，所以不得不出卖这个世界给愿意庇护我们的中立魔侯，让这个世界归入中立魔侯的保护下......但这不意味着，我要对我不得已臣服的、交易的对象感激涕零，哪怕是服侍我的奴隶都会对我心怀怨恨，让我去爱我要臣服的魔侯，这也未免太为难我了。”

“你这家伙......！！”布丽姬特甩出法杖砸在了他的身上，意想不到的是，她那纤细的胳臂居然发挥出了强大的力量，一下子便将个头远比她高得多的国王打倒在地了。

“真是丑陋的嘴脸啊......”哈德逊六世微微昂起头颅，再次站了起身来，仿佛刚才受到的一击不过如此罢了，“幸福者嘲弄、凌辱不幸者，不幸者之间互相倾轧，这不过是世界的常态罢了，若以爱来粉饰这一切行为，莫过于最自欺欺人的行为了。你要把自己的女儿贡献给臣服的对象，又逼迫自己去爱自己臣服的对象，你不这样自欺欺人就无法活下去，不是吗？”

“你、你......”布丽姬特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的法杖，她双目通红地瞪着哈德逊六世，仿佛下一刻就要施法杀死他了。然而，她没有再动手了，良久后反而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能够幸存下去吗？”

“......没错，仅仅只是为了幸存下去而已，这又怎么样？”哈德逊六世渐渐低下了眼睑，语气缓和道，“除此之外，难道非要弄出个为了世界、为了文明、为了种族的借口不成？我的心里只有活着这个愿望，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所以不得不除掉任何要让我活不下去的阻碍——哪怕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我的亲信爱人。”

闻言，站在他面前的布丽姬特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