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支配枪（1 / 2）

三十六计走为上行不通了，他被包围了。

既然退无可退——

只能用非常规的法子——

奇迹进程过半，剩下半个奇迹是否还遥远。

木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脏兮兮的旧地图，那是一副1：1百万比例的美国地图，联邦局地图总公司制。

地图的左侧，挂着一本崭新的，封面印着妖娆金发女郎的老式可撕日历，页面时间显示：1850年1月20日。

地图的右侧，贴着一张小奖章，新墨西哥州杰出警长贡献奖：平克顿。

在西进运动的大潮流中，西部的执法部门，无论是苟且偷生还是坚守法律，都有其特定的生存气味。

平克顿不喜欢这种生存味道，更不喜欢今夜的天气，但眼下的天气又是必须的：没有冰风暴的寒夜。

天气决定另一半奇迹是否顺利衔接完成。

“怕了吗，洛克。”

没人回答，他才想起来，二十秒前他的副警长还活着。

五分钟前，他的另外一个女警员也活着。

现在的女警员仰躺着倒在地上，左脚的裤管卷起，露出一节白皙圆滚的腿肚子。

她的前额有个大窟窿，子弹很准，钻进额头中央，一枪爆头。

她的右手上，还抓着一面镜面上溅洒着几滴血的小圆镜。

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爆头了，她当时在照着镜子化妆，眉笔与口红掉在地上。

他掰开女警的手，用一根晾衣叉将镜子举起一点。

镜子在窗户前反射出平克顿想看的所有。

警局外的大门口，有二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剥皮帮成员，举着熊熊的火把，排成一行。

在西部，似乎每个带枪的牛仔都是神枪手，那是一种搞噱头的假象，赌徒和农夫有时会冒充自己是牛逼的枪客。

但平克顿看到的这帮人，行踪诡秘，每一个人的枪法拎出来都能独当一面，他们比墨西哥游击队员更难缠。

美墨战争从1846年打到1848年，墨西哥人的两百万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成了美国佬的疆域，其中就包括新墨西哥州。

1849年，墨西哥战败后派出了大量的小股游击队猎杀美国侵略者，只要见到美国佬，男的卖猪仔，女的如何处置——史书上省略了。

他们的身前，摆放着三具刚做好的棺材，两具已经名花有主：他的两个警员。

今晚这些人的表情神同步，在看一只无路可逃的猴子卖力表演。

平克顿今晚死定了，区别在于：是平克顿自己举着双手走进第三具棺材里乖乖的躺下，然后用最粗大的钉子盖棺定论，还是他被打成窟窿眼，大家把他抬进棺材呢。

最中间的那位，剥皮帮的老大：牛约翰。

州政府重金悬赏的头号牛仔，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时代，英雄的光环之后也隐藏着血腥和黑暗，流氓的天性更是得到了无节制的发挥。

牛约翰平生只有一个嗜好：和警察过不去。

他最喜欢干掉事情有两件。

第一是抢警察的女人，越漂亮的他抢的越凶，第二是攻打警察局，就像今晚这样。

平克顿的前马子：卡琳娜，就被他白嫖了。

而平克顿平生最痛恨的事情：别人抢他的马子。

他的前马子骑着一匹红马，这位风滚草镇的交际花，圣堂酒吧的老板娘，在牛约翰的右侧。

她现在反水了，摇身一变成了牛约翰的压寨夫人，趁着平克顿喝醉酒偷偷地摸过来。

所以说，千万别相信你在女人怀里听到的东西，就算你死了，也会在某个时候让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牛约翰身的后歪脖子枯树上，吊着一个人，绳子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舌头吐得像野驴。

那是平克顿安插在牛约翰的库伦谷要塞内的线人。

平克顿输得连短裤都没了。

雪夜中，几只饿极了的秃鹫居然晚上也出来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