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师190(1 / 2)

哈密王派出的大将军名叫巴吐尔,三十岁上下,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之上是宽大的狮子鼻。他天生神力,被誉为哈密第一勇士,那位会讲汉话的文官艾尔肯则被哈密王任命做了监军军师。

哈密王仅用了三天时间,便从各处军营调集了七万人马,其余五万人马将携粮草在两天后开拔到西羌北境。马兴虽在亲卫营中当了近两年兵士,却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只要遇见土坡小山,他便会冲上支看着莽莽草原上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再跑到程柏蘅身边大呼:“太过瘾了,太壮观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军队。”程柏蘅却是兴致缺缺,仿佛满腹心事一般。

巴吐尔对这个会讲回鹘话的小子很是不屑,觉得他是个毛都没长全只会咋咋呼呼的儿娃子,却对程柏蘅大感兴趣,一直偷偷打量这个美貌的小姑娘。他听艾山说过程柏蘅会一些很邪门的内功法门,还有一招卸人膀子的功夫,一直想与她比试一下,可出于一个大男人的自尊,觉得自己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也不好开口挑战。

草原上的黄昏美得如此沉静,整个队伍行进的脚步也仿佛被这蜜色的美景拖得慢了。马兴却是乐呵呵地从前方一个土坡上跑下来,叫着程柏蘅过去看一样东西。青玉这些天被哈密的马夫养得很好,皮毛刷得油光水滑,之前被狼王咬伤之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此时跑起来意气风发,长长的马尾甩在身后如一条丝绸缎带,只是它跑上土坡后脚步有些迟疑了,在原地不安地来回踱步。

顺着马兴指着的方向,程柏蘅看到远处的村林边,七八头狼正坐在草地上向这边张望,为首的是一头特别健壮高大的狼,头顶上只有一只耳朵,夕阳照在它灰褐色的皮毛上泛着金黄的光晕。程柏蘅用手摸摸青玉的头,远远望向狼王,平缓的河水从一人一狼间流淌而过,温热的微风从他们之间流淌而过,时光也仿佛在他们之间流淌而过,他们互望了良久,终于,狼王落寞地站起身来,带着身后的臣子们向着树林的方向的方向慢慢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巴吐尔听说二人大战狼群之事顿觉技痒,终于找到了借口来找程柏蘅讨教,他嘴上说得十分客气,程柏蘅却觉得巴吐尔向自己挑战本身就已经输了,在他率领的己方大军面前,如果巴吐尔赢了,那本是应该的,万一输了怎么在大军前树立威信?巴吐尔哪里肯依,他在哈密已是许久未遇到过对手了,有时寂寞得都想与自己打一架,如此程柏蘅推脱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哈密男子最擅摔跤,讲究以技巧和力量获胜,只能手抓对方腰带,脚下却不能使绊。巴吐尔觉得自己不能以此技与人家小姑娘比试,便提出自己不动手,程柏蘅若能在一百下鼓点中将自己摔倒便算她胜,反之则算己胜。

一个兵士取来蟒皮手鼓,巴吐尔双手抱胸站稳马步,鼓点敲得很是欢快密集,程柏蘅围着巴吐尔慢慢转了几圈,待转到巴吐尔身后之时,伸掌抵在巴吐尔肩后向前一推,她身形疾如流星又转至其胸前拍出一掌,之后便闪到其背后再拍一掌。之后便又是转圈。

鼓点停歇,程柏蘅立住脚步,向巴吐尔一揖,用刚学会的回鹘话道:“大将军,我输了。”

巴吐尔却是满面通红,将右手放在胸前躬身一礼,道:“不,不,程姑娘,是我输了。”

马兴和围过来观战的众兵士看得莫名其妙,只觉得程柏蘅只是身形快一些,她一共拍出了三掌,巴吐尔却是站得稳稳的,孰赢孰输不是一目了然吗,怎么巴吐尔却会当众认输?

只有巴吐尔清楚,程柏蘅从肩后一推之力一开始不觉如何,却是一层层加力直至如背压千钧巨石,自己只好拼力向后抵抗,而她突然卸力拍向自己胸前,那一刻自己向后的抗力尚未收回,二力相叠巴吐尔马上便要向后仰倒,程柏蘅最后在背上那一掌却是稳稳将力道卸去,不但不会使自己摔倒,在外人看起来似乎是自己纹丝不动。

程柏蘅一笑:“我知道摔跤的规矩,本就是承蒙大将军相让,如果真要摔的话,凭大将军的神力,可能我早就输了。”

见程柏蘅如此保全自己的威严,巴吐尔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豪爽一笑道:“程姑娘,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将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巴吐尔做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办到的。”

程柏蘅道:“大将军不远千里赶赴西羌施以援手,就已经是对我的帮助了。”

巴吐尔摇手道:“麻雀和鹰做不成朋友,只有隼和鹰才能做朋友。程姑娘,我希望能帮助到我的朋友。”

程柏蘅也大笑:“好,我遇到困难一定会找朋友帮忙的。”

从此,巴吐尔便会经常凑过来找程柏蘅聊天,问一问大弘的风土和美食,当然更多的是讲一讲武功招式,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倒也聊得热闹,不几天程柏蘅便能讲不少回鹘话了。会讲汉话的艾尔肯不怎么开口,只是在一旁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程柏蘅。

北境军大营地处在西羌与哈密两国交界处的草原上,其北侧白色石墙延绵十数里直至两侧的山石裸露如鱼鳞的山岭,的确是一处天然的关隘,故名金鳞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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