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离别178（2 / 2）

郑辰琮低头，良久才抬头问：“你们，你们准备何时大婚？”

赵卓看了程柏蘅一眼道：“阿蘅年岁还小，我想明年春日吧，那时她就过了十六岁了。待择定了日子定要给魏王送来请柬的，如果魏王有闲暇，请定要拨冗来盛都观礼。”

郑辰琮强笑一声，眼中却如同蒙上一层阴翳：“那我先行恭贺二位了。”

程柏蘅道：“五哥，以后我不在汉中，小青、小军兄弟还请你多多看顾。”

郑辰琮道：“那是自然。原本我是想将小青兄弟接到我府里来的，不过小青承袭了林家门户，我也是为他高兴的。”

程柏蘅道：“还有一事想请五哥帮忙。”

郑辰琮轻轻点头道：“尽管说来便是。”

程柏蘅拿出一卷清册交给郑辰琮的小厮春生，道：“有些东西在我们府里放着不是很妥当，今日用马车运了过来，希望五哥先帮我存着，待见到那人帮我转交给她。”

郑辰琮接过册子看了两眼，放到手边几上，道：“我知晓的，你放心。”

之后，三人便沉默无语。赵卓微微一笑，便站起身来告辞：“魏王事忙，我与阿蘅便不多打扰了。”

郑辰琮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程柏蘅，良久终是出口：“如此，我就不多留了。明日，衙所里还有事，我就不去为你们送行了。望你们平安顺遂，早日抵羌。”

待程柏蘅的马车拐过巷口再也看不见了，郑辰琮的脸突然胀得通红，咳嗽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接着眼前一黑，身旁的春生和秋收惊叫着：“殿下，殿下！”抢上前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郑辰琮。好半天，郑辰琮才虚弱地摇摇手道：“不要紧，刚才一口痰憋得太久了。”

秋收流着眼泪，道：“春生，你先扶殿下回屋，我去太子府请太医。”说着便拔腿飞奔。

郑辰琮声音很是无力：“秋收，回来，我没事，不要吓着太子哥哥。”可秋收已经跑远。

启程这日，程柏蘅戴郡主七翟冠，着大红对襟大袖大衫、深青色织金云纹霞帔，宽大的礼服藏不住身姿窈窕，鲜艳的颜色更称得皮肤晶莹剔透。

袁未央、赵宁儿、董方、宋玲珑及宋琳琅姐妹、林湘等相熟的女眷均拉着程柏蘅的手殷殷叮嘱一番。郑辰琚、郑辰琪二位亲王，孙尚书率礼部一众官员，也来为赵卓送行。

程柏蘅走到程怀北面前，双目含泪盈盈一拜：“父亲，女儿不能常在膝下尽孝，万望父亲保重身体，平安喜乐。”

一番话令这铮铮汉子心中大恸，两行清泪顺着程怀北的脸颊流下，他一手抱着程柏茗，一手搀起女儿，哽咽道：“到了盛都，报个平安。常捎信回来……”

程柏蘅辞别众人走到舆轿前，赵宁儿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道：“蘅妹妹，等我生下孩儿，我就回盛都看你们。九哥，你要好好待蘅妹妹。替我照顾我母妃。”

程柏蘅好一阵劝慰：“宁姐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咱们汉中与盛都虽然远隔两千里，可只要骑上快马多则十天少则五六天我就能回来了。宁姐姐好好养胎，等我的大外甥办周岁宴，我定要过来送一份大礼。”

袁未央也上前来扶住赵宁儿道：“宁儿，别哭了，仔细伤着孩儿。快松手吧，别误了蘅妹妹的吉时。”

赵宁儿这才松开程柏蘅的手道：“蘅妹妹，你讲话要当真！”

程柏蘅笑：“当真。”

待程柏蘅扶着赵卓的手臂登上舆轿，忽听得赵宁儿道：“未央，那不是五哥吗？”

顺着赵宁儿指给袁未央的方向，程柏蘅看到郑辰琮身穿负手立在汉中城北门城楼上，西南北吹得他的玉色披风猎猎飘扬，如城头上迎风招展的红底黑字“弘”字大旗。。程柏蘅心中五味杂陈，隔着一众人群两人就这样远远相望，时光如同静止了一般。直到赵卓轻声道：“阿蘅，上车吧。”程柏蘅这才收回视线，低头踏入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