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接风宴(二)168(2 / 2)

程柏蘅吃力点头道:“那,我就试试。我已经答应了赵卓要去西羌看一看,走之前我也希望早日吃上姐姐的喜酒。”

袁未央舒了一口气:“程妹妹答应了我就放心了。我看赵王子对蘅妹妹在意地紧呢,那眼光一时都离不得你,有空便要过来和妹妹说上几句话,哪像辰琮……对了,我们西山桃园的桃花开始开花了,过两天咱们与相熟的姐妹一道赏花去,到时候也邀请赵王子和燕王两口子一起去吧。对了,那个十一公主看上去英姿飒爽,她的脾气性子怎么样?”

程柏蘅打趣道:“袁姐姐是在考虑与妯娌的相处了吧?宁儿姐姐性子直爽,待人真诚,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你们一定处得来。”

袁未央娇羞地拍了程柏蘅一下,道:“呸,我是替你操心,看你今后的小姑子凶不凶。程妹妹,如今看你定下了亲事,姐姐我是既替你高兴又有些担忧,高兴妹妹能遇到九王子这样的良人,又担心西羌远在千里之外,咱们姐妹日后见面的时机可就少了。”

如此,袁未央的顾虑在说笑中渐渐消散。

宴会散场后,程家众人及梁小青兄弟分乘四辆车回府。

心情大好、饮至酣畅的程怀北自然是与和敬郡主带着儿子程柏茗同乘,王延与董氏夫妇同乘,程柏蘅与王瑶同乘,梁小青兄弟同乘。

王瑶看来对赵卓的印象很是不错,一直饶有兴趣地追问有关他的事情:“这位九王子生得英俊潇洒,人又风趣诙谐,妹妹是在哪里与他相识的?”

程柏蘅笑:“我与他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在午子山时,他到观中来挑战剑法,我俩便打了一架。”

王瑶惊愕地捂住嘴:“打了一架妹妹便与九王子订了终身吗?”

程柏蘅面露羞赧之色:“也不是这样的。两年后,九王子与十一公主到正京和亲,我们又在正京遇见了,阴差阳错之下便被狗皇帝赐了婚。”

王瑶若有所思道:“既是狗皇帝赐的婚,那自然是不作数的了。这两国和亲吗,当然是皇族之间的联姻,就应该像燕王与十一公主那样才对。蘅妹妹,听说你还运回来一大批嫁妆,都是些贵重的物件。”

程柏蘅道:“我是魏王的部下,这些嫁妆应该算魏王在正京的战获。当然,其中也有赵卓的功劳。不过魏王说这些物件全是给我的奖赏,任我自用不用充公,我便挑了一些留下来了。这一趟到正京虽然凶险,但所见所闻所学使我获益良多,这才是我所得到的最贵重的。”

王瑶对正京城很是向往,靠着车窗谈起旧时见闻:“记得我七岁上到正京城郡王府看望舅父,在那里待了半年,只记得京城里房子很高很大,每样点心都小巧精致,妇人们个个华冠丽服。之后我们回到晋阳不久,听说朝廷变了天,我外祖父晋王病倒了,舅父们也被人害了。大人们都在说要打仗了,我们全家便离开了晋阳城前往祖父所在的商州。一路上兵荒马乱的又遇到了盗匪,虽然保得了全家性命,但是丢了好几车的箱笼,父亲的字画珍玩多半都丢了,母亲从正京带过来的珠宝和衣料留下来的也不过十之一二,从此之后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就很是寒酸了。你看,我这支珠钗便是先王皇后赏给母亲的,这御用的物件就是别处比不得的,这些年无论是在商州还是汉中再没见过这么好的钗子,我这是求了母亲好久她才答应给我的。”王瑶从头上取下一支金丝蜻蜓立荷的钗子借着车内灯笼的光芒仔细欣赏着。

程柏蘅笑道:“我小时候虽然在正京长到六岁,能记起的便只有那里的吃食,之后在乡下想起时只觉得各种点心美味异常。这次在正京待了大半年,也品尝过各处有名的点心,真正吃到了便觉得不如印象中好吃了,比别处强的也只有样子更精细悦目一些。我觉得咱们大弘这么大,每一处都有自己特色的吃食,可能是因为吃不到才觉得更香甜吧。”

王瑶道:“好想再到正京城看一看,不知那里时兴什么样式的首饰和衣服,女子都化什么样的妆面。我看那位十一公主发髻上戴的镶红宝凤纹分心样式真是别致,可是正京时兴的式样?”

程柏蘅道:“燕王妃的分心我倒没仔细看过,好像是镶了几颗很大的红宝石,看上去很是华丽。在正京有个很大的银铺叫鸣凤楼,打的首饰极是繁复精致,最擅长金器花丝手艺,经常出一些新的式样,正京贵妇人们趋之若鹜,连馥阳公主都常订一些他家的首饰。等姐姐日后有空去正京,可以去这家铺子看看。”

王瑶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程柏蘅:“妹妹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也没购置一些好看的衣料首饰?”

程柏蘅道:“不瞒姐姐说,我算是从正京逃命出来的,只带了一点贴身的东西。不过,当时郑老贼赏赐的嫁妆是有一些料子首饰的,我挑出来四车物件,请曹三哥着人送到汉中来交与父亲,我想将这些东西一半拿来赠送亲友,一半赠与一位故人,等姐姐有空可以挑两样喜欢的首饰衣料自己使用。”

“有四车?全是首饰衣料吗?”王瑶瞪大了眼睛。

程柏蘅道:“这些物件里有珍玩摆件、文房四宝、胭脂水粉、名贵药材,也有两小箱首饰,几箱四季衣料。”

“这位故人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要得妹妹一半的好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她的。”程柏蘅淡淡道。

王瑶看到程柏蘅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金钗和一支平平无奇黑檀木簪便问:“妹妹既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为什么自己却打扮得这样素净?这支黑檀木簪以前就见你一直用着,早该换下来了。”说着伸手去程柏蘅髻上拔出了那根簪子掂了掂,“木质倒还不错,只是可惜雕工实在拿不出手。”

这是两年前郑辰琮亲手为自己打制的一支簪子,程柏蘅每日簪在头上,此簪已用得通体油黑如同墨玉,一是用得顺手早已习惯,二是习武之人嘛,自然喜欢带一点防身的东西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喜爱之物被人如此品评,程柏蘅心中不悦,便抬手从王瑶手中抽回那簪子,谁料王瑶捏得倒是很紧,一下子将簪头拔了下来。

王瑶也是始料未及,她举着簪头细细打量,惊呼道:“小小簪子,里面竟有这样的机关?”

程柏蘅正色道:“瑶姐姐,这小剑很锋利,仔细伤了手。”从王瑶手中接过簪头,与簪尾合在一起,重新簪到头上。

王瑶还待再说些什么,马车已慢慢停下,下人掀开轿帘,王瑶便收了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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