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 2)

  昭成帝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森然道:“母后若是嫌这宫中冷清,明日朕便将安平王妃传召入宫,陪母后消遣。若是思及故人,想要祭拜在天之灵,朕亦可恩准,明日便拟旨让您回林氏宗堂祭灵。您是太后,是朕的母亲,朕敬您、遵您还来不及,您怎可说出唇亡齿寒的话来?果真是糊涂了。”

  一番话下来,太后像被捅了心窝子,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身后的梅音忙扶着她躺下,昭成帝冷眼看着,负手背过身去,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

  “传朕旨意,太后为梦魇所羁久矣,形容憔悴,身况愈下,经大梵女解梦,缘是故人梦中有以委事,唯宗堂祭灵始可解。责令安平王妃即刻入宫,明日卯时,陪同太后归宁,降旨乃还。”

  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说:“忘了和母后提及,那偷梁换柱的狸猫,朕已经褫夺了她的姓名,既然母后如此待见她,便赐林姓,改叫林燕吧,母后若是还不满意,也可赐个县主的名头。只是永乐将归,这禁足暂时不能解。朕样样如母后的意,母后若再说出诸如此类的话,林家簪缨世冑,可休怪朕当真会飞鸟尽,良弓藏了。”

  说完,不去管身后乱成一团的宫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徐文德回头望了眼险些被昭成帝气昏的太后,叹了口气,上前道:“太后娘娘既心知兰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又何必要与陛下置气。”

  徐文德是曾服侍过先帝的老臣,太后敬他三分,缓过气后,瞋目道:“他心里可还有哀家这个母亲,从前胡闹也就罢了,十五年了,却仍是这副做派!言语不顺心,不仅要将哀家赶出宫,还威胁哀家!好啊,好啊!真不愧是哀家养出来的好孩儿!”

  半个时辰后,被宣召入宫的安平王妃行色匆匆地进了安仁宫。

  “姨母……”

  ……

  徐州江平郡。

  深夜冬霜浓重,一夜寒气过后,街上起了绵绵雾气。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城中缓缓驶出,驭车夫肩膀宽阔,挥臂有力,如鹰的锐眸犹如蛰伏雾中的兽类。

  行至郊途,驭车夫拉缰勒马,撂开车帘。

  逼仄的马车内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车壁上侧倚着一人,雪色胸襟还在不断往外冒着滚滚血水,搅成一片猩红,伤者却恍若未觉,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

  明亮的光线照入昏暗的车内,伤者被日光一刺,不适地阖上了双眼。

  陈晔欲言又止,目光转向被他抱在膝上、陷入昏迷的那人,拱手恭敬道:“卑职的部下就在此处接应,太子殿下将公主交与卑职吧。”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卑职为您包扎伤口吧。”

  楚南瑾侧倚车壁,长指穿插在怀中人的发间,以指作篦子,一下又一下地轻梳着。

  闻言,才稍微有了动静。

  “不必。”

  第17章

  朝臣们五更时便在午门外等候早朝,不知从哪处流过来的消息,说皇上降下圣谕,责令太后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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