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鸟儿掠过远处的山岗（1 / 1）

其实，那天当我一脚踩空，滑下小山坡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天空飞过了五只鸟，好像都是同一种，黑色的翅膀，银灰色的长尾巴，嘴巴有那么一点点橘黄色，又好像其中有的不是橘黄色，鸟儿们高高的飞在天空，翅膀上下的扇动着，看起来自由而又宽广。那一刻，还依稀听到远远的玻璃瓶掉在地上的声音，“美月～”那一声拉的很长，不是张晓华，不是赵雪，也不是莎丽，是李诗歌。

后来感觉有点晕，头上好像是流血了，腿比较麻，下意识的摸了摸，动不了。李诗歌跑过来俯下身的时候，我看到他惊慌的表情，还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我没事，啊～”可是当他碰到我的腿的时候，痛入心扉，而后有点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抱我起来，边跑边说“让下让下，莎丽赶紧去医院啊～”我就这么一路晃着，时而睁开眼看看李诗歌，时而好像是被他摇晃的进入梦乡，但是又能感觉到他额头细密的汗慢慢变成大颗大颗的水珠，远远的是赵雪的哭声，张晓华喊着她，一遍跟着帮我按着额头，莎丽应该是跑到前面去了，有血腥的味道，还有李诗歌身上淡淡的甜甜的汗味～鸟儿们四散开去，飞的越来越远。

“看看你们都在干什么啊，这马上要中考了，下周还要模考，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头上缝了4针，腿骨折了，这下好了，都消停了，成天说了多少遍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就是不听～”这是李诗歌妈妈晓琴阿姨的声音，“好了，好了，不要怪孩子们了，美月自己也不小心，刚手术已经做了，针也缝了，石膏也打上了，就别说他了”我妈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从容淡定的那一个，我使劲的睁开眼睛，想叫的时候突然嗓子哑住了，莎丽一眼看见我醒了，“哎呀，美月你醒了，疼不疼啊～都是我们不好，吵来吵去的，赵雪，你赶紧给美月道歉”，赵雪一把被莎丽转过来，现在看清楚了，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美月，都是我不好，是我在那争来争去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一颗颗大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这时候一帮大人们也围上来，看的我眼花，“先让孩子休息吧，醒了就好，咱们都先回去吧，留这么多人因为没啥意义，美月爸，美月妈，最近有啥事你们就说，咱们都可以换着来～”这是李诗歌爸爸大山叔，他的腿是有点瘸，但是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如果将来能成为一名作家，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的，哎～都这样了还想着努力～医生是张晓华妈妈，被我妈拉到一边问着什么。

“行行行，都这个点，大家都累了一天，这会都快6点了，你们都回去吧，李诗歌谢谢你啊，今天可是累的够呛，一路跑到医院，叔叔改天给带好吃的”说着，我爸拍了拍李诗歌的肩膀，对着大山叔说，“你家这这小子真不错啊，长得也高了，有劲啊，养了个好儿子，改天咱两也喝点。”在大家们的客气声里，絮叨声里，我昏昏沉沉的感觉就是睁不开眼睛，朦朦胧胧的感觉李诗歌走了过来，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说，“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妈，我想喝口水”“月月你醒了，等下妈妈给你把水拿过来，现在感觉到腿疼了吗，昨天幸好头上没事，小腿骨折了，肯定是摔下去磕在大石头上，那公园北路上全是大青石，那磕上去人能受的了吗”“妈，我想喝水”“哦，等下我给你拿”我终于喝到水，感觉很久没有喝水了，我咣咣两大口，深深地喘了口气，“妈，现在几点了”“快11点了，早上赵雪爸爸来看过你了，都咱一个厂的，我在财务，他在后勤，以前你们都见过，最近可能是他和赵雪妈妈吵架，那天赵雪估计有点激动，你们吵得那是啥事吗，你们现在这么小都知道啥。”“妈，我们这个周五模考，我要去考试，你下午把我书包给我收拾拿过来吧”“行不行啊，这腿现在这样，头上还有个小口子，行不行啊，不着急这几天嘛。”

“阿姨，我给美月把书包拿过来了”我一转头，看见门口的李诗歌，喘着气站在门口，“哎呀，小诗啊，快来快来，这懂事的孩子，这么累跑来，这回还没放学呢”“阿姨，我这几天请假了，陪陪美月，她这么爱学习，估计很着急”“还是你了解她，刚还在给我说，她要考试，你说他这样能考试吗”“阿姨，肯定能，我们周五模考，到时候我在医院租一把轮椅推着她去就行，这几天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就把美月的书包拿过来～”我看向李诗歌的时候，他也刚好看向我，我们彼此什么也不用说，我就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和想给我说的，这种默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强烈。

“那行，你们先聊会，今天周一我回下厂里，一会把饭给你们带过来”说着，妈妈拿起大衣出门去了。李诗歌轻轻的走进来，搬了凳子坐到我跟前，把我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放在柜子边上，然后把上面的东西收拾整齐，“我给你削一个水果吧”说着坐下来，很难得我们两个人这么安静的，又坐的这么近，“你知道今天学校发生啥事了么，嘿嘿～一大早刚升完旗，莎丽带着马亮和晓华，要去给你报仇，叫我的时候，刚好在上厕所，就等不及了，等我出来的时候，二班门口啊，赵雪还真的是挡在莎丽的面前，宋文伟压根就没出来。”“哎呀，你赶紧给莎丽说吧，这是和宋文伟没啥关系，咱都消停消停吧，我都这样了，别把谁又怎么样了，这都是干嘛啊”“我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莎丽的性格，她这几天来你也再给她说吧，重点是她挡在莎丽的面前，不让找宋文伟。”“本来就和他没关系，”“不过还有一个劲爆的消息，”“怎么了？”“是大人的事情，”“谁家大人的事情？”“这事估计阿姨已经知道了，她们现在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事情啊，你快说啊”“是赵雪家的事，她爸妈要离婚。”

什么苹果啊，啥味道都没有，我看向窗外，有很多奇怪的画面闪过，以及一些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