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综合征(2 / 2)

他还夹着笔记本,在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时,我看到了他还未完成的会议记录。

主任同样询问了很多问题,这种病属实罕见,他查了很多资料,也只找到了一两例类似的,但都有区别。

“我建议你最好住院,哪怕是一晚也行,我们会给你提供政策,将一切费用降到理论的最低。”主任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晚上,我们将上百根线连接在何舒的身上,她的旁边有好几台机器。

她无法正常入睡,于是主任给她用了对脑部影响最少的助眠药。

在她平静的睡着后,我们的忙碌开始了,首先最难确定的一点就是她是否睡着了。

一般人睡眠时和清醒时的脑电波波动完全不同,但她却几乎没有区别。

于是,我采用了最笨的方法——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没有应答。

经过一晚上,我们得到了结论,那就是她没有睡觉,不知道是该说她的精神睡着了还是只有身体睡着了。

“我们救不了任何人,都是他们在自救。”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医生走到我的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她足够的助眠药,让她能...睡着,最起码命能保住。”

何舒醒后,我告诉了她这消息,她平静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默默地结了账单,默默地离开。

“何舒,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你们那边的医生要联系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这里已经是最权威的医院了。

她接下名片,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微微鞠躬:“多谢医生关心了。”

我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我一直等待着电话,等待来自另一个医生的询问,我不放过每一个外地的电话,可每一次都是推销。

直到今天中午,一个来自其他地区的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我如平常一样接听了。

对面准确的说出了我的名字,还说是在一个名片上写着的,我知道这是来自何舒那边的电话。

“是何舒吗?”我需要回想才能响起几年前的记忆深处的名字。

对面的人连忙回应:“我是何舒的妈妈,她让我跟你说,她死了。”

这是何舒死前告诉她母亲的话,在她回了家以后,症状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再睡不着,而是睡了就不再醒,就像是补充之前时间没有睡的觉一般。

在那之后半年后,她恢复了“正常”,几乎如同一个正常人一般,只是睡眠的开关不再由她控制,她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突然睡去,任谁也叫不醒。

可就是在夜晚躺在床上时,无法入睡,她不再去用助眠药,由着病自行发展。

直到三天前,她出事了,那是晚上,她无法入睡,便在无人看护下走上了漆黑的公路,在路中间又突然睡着。

在她的遗物里,她母亲发现了她的遗书,或许是她早就准备好离开了。

今天得到了这个消息,一直到接近十二点,我躺在床上也无法入眠,想的都是她的感觉,她是如何度过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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