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1 / 2）

昏暗破旧的酒吧内，我拿起一杯龙舌兰，猛的灌下，从舌头到食道都被麻晕，我的头脑才有了一丝清醒。

“兄弟，酒不是这样喝的。”

我斜看他一眼，“你要是听到我的故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人凑了上来，看了眼窗子外的黑夜：“反正长夜无梦，你有什么尽管讲便是。”

“离我远点！”我都震惊于我粗暴的语气。

说了声抱歉后，我又要了一杯酒，对着似乎存在又不存在的人说起我的经历。

在我毕业后，任职于某个大学，当时年轻的我看上了舞蹈系的一位年轻老师。

偶然的情况下，我得知她想要去看一场舞蹈独秀，但并没有得到门票。

于是我便前往舞蹈将要举行的场馆，那是一个古典至极的地方，连灯光都是昏暗的。

也是一个夜里，第二天就是表演，我无论如何都想拿到门票，看着漆黑的彩报上一个瘦长的身影，那时的我根本不懂舞蹈有什么魔力。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看着海报时从我的背后响起，转过头去，只是一个黑色狭窄的胸膛，抬起头才能看到西科瑞。

他的脸庞同样瘦削，五官却诡异的挤在本就不大的脸上，他的声音也像是从细缝中挤出：“你也喜欢舞蹈吗？”

“是的，我没能买到票。”我看着他那不大的眼睛，撒谎了。

他的手塞进黑色的舞蹈衣服内，这是我才发现他还穿着舞蹈的黑色服装，也许是刚刚结束了排练。

两张票出现在他的手里，我发誓我从没有那么渴望那两张票，我吞下了口水。

直到听到——带着你爱的人来看我的表演，这句话的时候，票已经塞进了我的手里，抬起头，西科瑞已经消失了。

连夜，我就去找我喜欢的舞蹈老师，将我得到门票这个消息告诉她，我感受到了欣喜，我也同样欣喜。

第二天晚上，我们去了舞蹈独秀，哦，天哪，我宁愿我没去过！

漆黑的圆形舞台上，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凭空的，就是凭空的，他出现了，像是一个魔术师一样。

我敢肯定，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即使是和他一起排练过的工作人员。

音乐开始，开始很是平缓，犹如溪水一般，西科瑞在节奏中也变成了溪水，他的骨头似乎都不存在了，整个人就是液体。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一点潮湿，那是她对于无法企及西科瑞的遗憾。

节奏变化，西科瑞的动作也随着变快，舞蹈也发生了改变，此时的他是钢铁一般，硬与软在他的身上交汇。

整整半个小时，观众看到了几乎所有类型的舞蹈，他就是一个天才，当之无愧的舞蹈天才。

舞蹈独秀要是在这里结束，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棒的一场表演了。

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兀的变亮，刺的人眼睛生痛，又瞬间全部关闭，一缕光射在西科瑞的头顶，然后铺满他的全身。

我此生见过最诡异的东西出现来，不！是第二诡异的，我看到，舞台上似乎出现了很多无边的东西，似乎是肉块一样，不过颜色却是漆黑。

不对，那或许并不是出现，而是本就存在，因为我看到的，是西科瑞以他的身体表现出来的。

肉块不断地撞击他，将他挤压，他的身体以不可能的形状折叠，可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细小肉块撞击的感觉，就比如头颅的凹陷他也可以做到。

现场已经有人惊呼起来了，这不是舞蹈，这不是艺术，这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段舞蹈非常迅速，短短几分钟，西科瑞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舞台上，他像是被肉块吞噬了一般。

又过了一分钟，这时所有人才明白到这不是表演的一部分，而是西科瑞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