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动平衡之匙27(1 / 2)

他终是来了,从狭间走出。

半年前,我的朋友约里夫在出租屋自尽了,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他尸体被发现的三天后了。

一位律师来到了我的住处,他告诉我,约里夫留给了我一箱东西,是约里夫的画和笔记,律师说,只要我付出一些保管费,就能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我。

当时的我还在失去约里斯这个朋友的悲伤中,自然答应了律师的要求。

拿到箱子,里面的东西如同律师所说,只有一些画作和笔记。

看到第一张画时,笑意打败了悲伤,那是我最喜欢他的一张画,也可以说,是我和他认识的开始。

那是圣日教堂的正面,古典的对称美打败了其他所有元素,平横在这一刻具象化,我也曾多次提出要购买这张画,约里夫总是拒绝,他说这张画只是他对于艺术的拙劣模仿,真正创建圣日教堂的设计师才是真正的设计者,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向着那位设计师的靠拢。

后面的画作同样精彩,中心对称、轴对称、平移,约里夫的艺术总是充斥着这些元素,我也深深沉迷在平衡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揭开了一张被盖住的画,才让我从沉迷中走出。

同样是圣日教堂,同样是正面,却给人以眩晕的感觉,通过和之前圣日教堂的对比,我发现了不同,这一张圣日教堂的左右并不对称,每一块砖每一个雕塑都差了一丝,只是差的这一丝便让整体的平衡性完全打破。

我在画框的后面发现了约里夫给予画作的名字——《失衡》,同时还有创作的时间,是在他自尽前一天,很可能这就是他创作的最后一张画作,想到这里,我遏制住打开笔记查看的心情,致电律师。

律师却回答接到箱子的时间是一周前,期间都在加锁的档案室存放,靠近都是有监控监视,不可能会被替换。

不知是律师记错还是画背后的记载有误,我还是觉得打开笔记。

“今天又去膜拜了圣日教堂,毕弗拉维斯大师的弟子维达将在不久后来观看他老师的作品,听牧师说,还会对一些未完成的区域进行重新设计,这可不能错过,最近一段时间得天天往返圣日教堂了,哎...路费怎么办?要不把舒赫最喜欢的画卖给他,还是算了,问他借钱他不会拒绝的。”

笔记都没有记载具体时间,这段话我能推测出来,就在一个月前,也是我最后见他的那次,他登门拜访,说要问我借一笔钱,要是还不上就用他的画抵债,当时的他很没有底气,作为一个毫无名气的画家,他的画可以说是分文不值,只有我懂的欣赏才会去购买,也绝不会出大价格的,愿意借钱给他,还是因为我很欣赏他对于艺术的狂热追求,舍弃了一切理想的我才成为现在别人眼中的成功商人,我不愿看到别人和我一样,为了面包去舍弃理想。

后面联系几天,约里夫都去往了圣日教堂,直到维达到来。

“完全就是牲畜,维达怎么可以那样改动,圣日教堂因为什么而完美他不懂吗?不,他懂,他就是要把圣日教堂改的面部全非,好让世人无法理解毕弗拉维斯大师,才能让他这个毫无才能的弟子出头。”

在见过维达后,约里夫却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他对于维达很是不满意,想到这,我连忙搜索关于维达的介绍,结果果然如我所料。

毕弗拉维斯大师是古典艺术的集大成者,已故的、存世的都没有比他更厉害的艺术家了,作为毕弗拉维斯大师的弟子,维达自然不愿意和其他几位弟子一样一生都活在毕弗拉维斯大师的阴影下,他想走出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于是他开始接受现代艺术,甚至于超现代艺术,他的设计变得抽象与“自由”。

用生命追求古典艺术的约里夫自然无法理解,他认为这是一种亵渎,是对毕弗拉维斯大师的侮辱,于是他与维达进行多次交流,在笔记中,约里夫对于维达本人的评价逐渐提高,却依旧没有认同维达的艺术。

“维达是一位天生的贵族,他对人文雅,即使我指着鼻头骂他,他也会平和地微笑,相比之下,他的设计比贫民窟的下水道还不如,后者还有实用性,他的设计什么都不是,他邀请我明天参加他的艺术展,我是真心不愿去接受让我难受的东西。”

笔记空了好几页,再有字迹时,字变得很凌乱,整体还是斜放的,我要努力辨认才能看清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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