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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上去就要抱住席妄。

却见怀里人赫然转过头,露出一张被烈火灼烧后的脸。

恐怖、丑陋的,形如恶鬼一般。

威廉斯顿时惊叫出声,失手将席妄摔在地上。

席妄被猛得摔出,漂亮的珍珠发冠歪了一瞬,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柔弱的垂着头。

身上漂亮的戏服依旧璀璨夺目,可他抬头,露出一张形如恶鬼的脸。

“恶鬼”娇笑着,状似疑惑般歪头,困惑又天真:“你摔疼我了,威廉斯先生。”

威廉斯心惊胆寒,他磕磕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手伸出手,即将触及时猝然顿住。

他不敢看席妄一眼,可席妄抓着他的手,柔软的手带着奇异的触感,冰冷柔软得……

就像是蛇一样!

威廉斯彻底绷不住了,他恐慌的甩开席妄的手,尖叫着猛然后退:“怪物!怪物!”

“滚啊!滚啊!”他手胡乱摸索着,摸到什么扔什么。

茶杯、枕头、掉在地上的折扇……

那丑陋的“恶鬼”还是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像是猫咪垫着脚尖,没有一点声音。

那温柔的嗓音娇笑着,温柔的问他:“威廉斯先生,你怕什么?我是玲珑啊,你最喜欢的,最喜欢的伶人。”

“你不是说,要送我东海的珍珠吗?”

系统也在此时发出警告:[请宿主牢记身份,尽快完成攻略任务!]

威廉斯咽了咽唾沫,眼神惊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对、对,你是玲珑仙,你是席妄。”

他仍旧忍不住步步后退,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半扯着笑看着“恶鬼”坐到沙发上。

他手一伸,威廉斯迷惑一瞬,随即胡乱拿起扇子双手递给他,头不住的往下低,一副恐惧难当的模样。

对着这张脸,威廉斯哪里还有什么色心?不吓死就不错了。

他勉强扯着笑容,努力想抬头,却见席妄双腿交叠。

顺着翘起的鞋尖往上,他单手撑着下颚,绽开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对上威廉斯的目光,他扇子一收,从凹凸不平的血痂一路滑到威廉斯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威廉斯先生,我美吗?”他嗓音娇美,带着伶人独有的风情万种。

威廉斯支支吾吾,冷汗直冒,却说不出一句话。

席妄又问:“我的声音好听吗?”

这个问到威廉斯的知识点了,威廉斯连连点头,句句夸赞:“动听,动听,仿佛那昆仑碎玉,又似那泉水叮咚,还似那……”

“那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毁掉它?”

席妄猝然变了副脸,他攥紧威廉斯的领子一把扯到面前,那张丑陋的毁容脸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威廉斯的眼前。

威廉斯被他在地上拖动,跟条死狗一样,险些被他勒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瞳孔震动,他人都傻了:“你、你说什么?”

“不承认?”席妄冷笑,他眼神上下一扫,漫不经心的笑:“没关系,没关系,欠我的,我都会一一拿回来。”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威廉斯连连摇头,他心里暗骂系统匹配的这什么身份,辩解的话到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

席妄也不管他到底想说什么,轻蔑的用扇子打了打他的脸,居高临下的吊眼俯视:“想活吗?”

威廉斯连连点头,头点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就见席妄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威逼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跟只死狗一样。”

他嫌恶唾弃,慢条斯理的收拢起扇子:“我还有一个仇人,我的戏班子被他放了一把火,毁掉了我的一切。”

“他现在躲在外地,你去把他找回来,我就放过你。”

“啊,忘记和你说了,你要是跑了,我就夜夜到你床头。”

席妄垂下首,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笼罩下一层无法逃离的阴影,他如同噬人的凶手,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犹如盯着一个死人。

“吱呀——”

大门被打开一瞬,明亮的光落在走出来的人身上,身着华美戏服的席妄头戴点翠珍珠发冠,掐着兰花指,兴致勃勃的忍不住轻哼起来。

“君何思,定是谁夜夜梦里你不知,心有情,意无穷,一片思念满腹中……”

“情长痴,伤今宵,君何思,何处去思夫不见,夜夜萧,何日可望再相逢?”

“思夫不见,夜夜吟,思量闲时,谁有知?”①

他轻声哼了几声,猝然听见两声“玲珑仙”伴随着几声极低的抽泣。

席妄眉头困惑一压,他脚步轻巧如猫咪踮着爪,悄无声息顺着声音覆到一扇门上。

却不想那门并没有关严,机缘巧合被推开一条缝。

只见两个白花花的人纠缠在一起,那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伶人被压在身下,哭得梨花带雨。

那上方人满脸谷欠色,急色匆匆。

席妄嘴唇半张,人都看傻了眼,漂亮的琥珀眼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里面两人动作。

猝然间面前一黑,有人拿手蒙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声说:“别看。”

揽着他的肩膀直接带走了。

祝九薄唇抿直,揽着席妄的肩膀走到听不见声的地方才松开。

他一低头,就看到席妄亮晶晶的眼睛:“阿九?!”

席妄满脸惊喜,双手纠缠在祝九的身上,用小脸亲昵的蹭蹭,身子都无法抑制的泛起了红。

“阿九~我们也来做夫妻敦伦的事吧~”

那两人纠缠的画面实在恶心,但若是把对象换作阿九与他,席妄又觉得羞涩难耐,心里止不住的敲锣打鼓。

他捂着小脸,着迷般沉醉在亲密的联系中,嘴中喃喃自语:“都说做这事第二天得吃红豆饭,不知道阿九喜不喜欢,少吃一点也没事的吧~”

他实在荡漾,满脸春意,缠在祝九身上,锐利的目光犹如会透视般直直的从祝九的胸膛落到下身。

祝九淡定的错开话题:“你这哪里来的衣服?”

提到衣服,席妄瞬间被转移了话题,也不再缠在祝九身上。

他张开双臂,高高兴兴的在祝九面前转了一圈,得意的扬起小脸,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漂亮吧!威廉斯赔给我的,我一见就欢喜。”

席妄对着这身杜丽娘的满绣白底蝶纹戏服爱不释手,头上漂亮的点翠凤凰珍珠发冠在头顶歪歪斜斜,灵动的颤动着栩栩如生的翅膀。

确实很漂亮,珠光宝气的。

祝九定定的看了几眼,低声附和:“嗯,珠宝玉石衬你。”

得到非常认真的答复,席妄开心的像是只蝴蝶扑到祝九身上,又愉悦的哼起了戏词。

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含糊能听见几句:“谢当今盛明唐主,敕赐为夫妇~”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

“愿普天下有情人的都成了眷属~”②

他眼神闪烁,背着小娇宝离开的祝九并没有意识到。

祝九只觉以席妄多变的性子,说不准已经忘记那尝禁果的念头。

却不想晚上他洗过澡,撩起被子一角,被子里赫然钻出一个穿着戏服的妖精。

小妖精只穿了一件戏服,面上带着淡妆,眉眼柔弱眼尾飞红,衣下空无一物,露出一双小腿,正眉目含情的望着他。

娇娇怯怯的捂着脸欲拒还迎:“郎君~那处痒得紧,你帮我瞧瞧可好?”

“只给你瞧瞧,今夜这院子里只有我与你,若是欺负了我,便只能哭着求着,与你颠鸾倒凤了。”

露着腿的小妖精含羞带怯,祝九定定的攥着被子陷入沉默。

随后,他将被子一裹,又给人严严实实盖了回去。

席妄“哎呀”一声,被被子裹成一条蠕动的蛋糕卷,从蛋糕卷头上扒拉出一个脑袋,他眉目哀怨,哼哼唧唧的像是只小猪。

祝九坐在床上,拍了拍拱起来的被子:“老实点,别作妖。”

他眉眼低垂,带着水汽的黑发披在一侧肩膀,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自有慵懒厌世的忧郁气质。

叫席妄双腿发软,跟个妖精似的挣脱开被子,一把扑到祝九肩上,从后揽住他的肩膀,将脑袋枕在肩头,侧首诱惑的轻吐气息,一双手顺着心口不住的往下摸。

“郎君,春晓苦短,何不同我一起做快乐的事。”

祝九:……

他捉住在自己衣服里乱摸的手,毫不留情的丢出衣服。

“你只是被带坏了,我不怪你。”祝九说。

席妄一脸“你在说什么”,惊奇的瞪圆了眸子,他指了指自己,困惑反问:“我,二十八,被带坏了?”

他品了品,随即沉下脸,不高兴的撅起嘴:“好啊,好啊,你真当我还是小孩子?!”

“你不会是嫌我老,故意说这种话来让我知难而退?我就知道你们男的就喜欢嫩的,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小伶人?我不及那个小伶人年轻,你就这么来敷衍我!”

席妄越说越难受,当即就开始哭闹起来,指着祝九的鼻子又嗔又骂,眼泪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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