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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好像有某种欲望不断翻滚着,就像那朵黑色玫瑰一样,伸出带刺的藤蔓将他紧紧缠绕……

“……那你和他,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林江开始回忆他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比较叛逆,他问我敢不敢跟他谈恋爱挑战班主任权威,我说有什么不敢的。然后他说学校里的情侣都会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他就带着我去纹,结果我纹完到他了,他说怕疼,偷偷从后门跑了,我两谈了三小时就此分道扬镳。”

沈驹愣了一下,“你那时多少岁?”

“14吧,还在读初中。”

林江已经穿好衣服,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讲述着:“当时怕疼没敢洗,后面就觉得挺搞笑的,懒得去洗,就当是我年少叛逆买的一个教训。 ”

沈驹无法想象,如此完美的林江在学生时代竟然这么叛逆。

在林江来到OT前,沈驹一直以为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只要近距离接触就会幻灭。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江太好了,比他所有想象加起来的都要好,好到他越来越上头。

沈驹不自在地别过脸,“我读书那会儿……也挺叛逆的。”

“是吗?”林江笑着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我一看就知道你小时候肯定叛逆,果然没猜错。”

沈驹的脸又被他捏红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林江,越看越觉得他哪里都好看,薄薄的睫毛垂下时真的好像蝴蝶。

……他忽然有种想把林江纹到腰上的冲动。

沈驹抓住林江的衣角,心脏“咚咚”跳个不停,“队长我……”

楼下传来宋知叙的大嗓门:“队长,领队小姐姐来了,你快下来。”

林江:“好。”

他拍拍沈驹的肩膀,“我先下去,你快些换好。”

林江一走,空气中的那股灼热也被带走了。

沈驹忽然理智下来,缠绕着他的玫瑰藤蔓也适时松弛。

他赶紧洗个冷水脸冷静一下,单手扒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干净衣物下楼。

楼下宋知叙正热情欢迎新领队,20岁来的小姑娘,剪着短发,婴儿肥的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站在188的宋知叙旁边就跟小孩一样。

“我叫莱安,你们可以叫我安安,以后请多多关照!”

宋知叙故意逗她,“小姐姐长得好可爱啊,成年了吗?看起来比阿灯还小诶……” 本来还想捏捏对方的脸,忽然一看到林江下来,瞬间收手,“啊哈哈哈哈……你名字挺好听。”

他说着就把阿灯挪过来,挡在自己和小姐姐之间。

林江下来友好地跟她做了自我介绍,可以看出莱安态度诚恳,在来之前还特意做了功课,连他们的喜好都调查过。

刚开始林江还担心她内向害羞,后来看到她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业务能力,他突然觉得自己担心多余了。

怕就怕——

他抬头,正好看到沈驹下楼。

莱安热情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莱安,是你们……”

沈驹:“不想听。”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莱安被吓到不敢说话。

宋知叙安慰她,“没事没事,沈驹就这德行,你不用管他,我带你去参观下基地……”

在他的哄骗下莱安很快又恢复元气,不得不说宋知叙在安慰人这方面真的很有自己的一套呐。

剩下阿灯看向周温,周温看向林江,林江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可是电竞圈太子爷,他不愿意的事,如来佛祖来了都奈何不了他。

莱安想做OT的领队,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环节。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五点半,莱安早早就计划好去医院路线,并且把就医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全部都列了一张表。

她语气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来回!”

沈驹用看一种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拉起背包,“走了,傻子。”

身后的宋知叙笑出了声,林江咳嗽一声,示意他注意点影响。

来到楼下,网约车刚好抵达。

是个小电车,后座小得离谱。

沈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没驾照?”

莱安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车技不是很好,怕你们在路上出事,委屈你们了,拜托拜托……”

招领队的第一条不就是要会开车吧?杜伦这只铁公鸡,肯定是图便宜才招的实习生。

沈驹真的好想把这个傻子开了,考虑到林江还在旁边,只能收敛脾气老实走进去。

莱安坐前面,林江跟他坐后面。

两个长手长脚的人挤在后排,避免不了肢体接触,林江在回消息,膝盖时不时会碰到他。

沈驹不自在地往旁边收。

司机一转弯,林江整个人都撞到他身上。

“不好意思。”

林江撑着他大腿坐正,手指不小心碰到他——

沈驹猛得支起身子,将抱枕抱在身前,在狭小的空间里局促不安。

前排的莱安还不怕死地回头问他:“沈驹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满头都是汗?”

林江放下手机,看他耳根通红,“你发烧了?”

沈驹挡住他的手,“……没,没生病。”

莱安:“你看你,烧得声音都哑了!”

林江不放心地探过来,摸了他的额头,这下不光是耳根,脖子也跟着红了。

沈驹默默咬牙,回去一定要开了这个领队,一定!

网约车停到医院楼下,林江车上下来,这家医院看起来不比KUG给他找的差。

号是排好的,林江来到门诊室。

岑医生戴上他的老花眼镜,仔细看了下他两的手,沈驹的他只是开了点药,林江的他反复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建议他先去照个X光。

林江心头猛得一沉,这一世他已经很小心护着自己的手了,还是不行吗?

沈驹比林江还紧张:“他的手很严重吗?”

岑医生说不准,“比你的要严重点,还是先照一个吧,这样你们也能放心些。”

林江谢过医生,来到X光室门外安静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手脚发凉,想的最多的是上一世和贺鹘发生争吵的那一次。

他从未见过贺鹘那么生气,将病例报告摔在他面前,“不是说好了手伤休息半年吗?为什么总是背着我偷偷训练?”

林江试图跟他解释:“不打训练手很快就会生疏,我是职业选手,我不可能不打训练的。而且选手有手伤很正常,我没听说过谁不能再打比赛,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就是做手术我也会上场……”

贺鹘将电脑用力一拍,理智、克制的脸上带着怒气,“林江,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是不是不知道关节积液有多严重?你再打下去,你这只手不要了吗?比赛重要,能有多重要,不打会死吗?停赛!我现在就通知经理,把你的比赛全部停了!”

那时候的林江满腔委屈无处发泄,只能用力砸了贺鹘的电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停掉我的比赛?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在那次的争吵之后,他们足足有半年没跟对方说话,而贺鹘也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彻底停了他的比赛。

嘲笑、讥讽。

轻视、漫骂。

铺天盖地而来。

也是从那时开始,林江便坠入无尽深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亲自给他职业生涯上锁的那个人,会是当初笑着接纳他进入KUG的人……

林江手脚发凉,他来到外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那些事已经离他很远了,可是只要想起来,垂下的手仍旧止不住轻颤。

沈驹忽然过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可以驱赶林江的冰冷。

“队长,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岑医生了,他说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怎么着也能帮你多撑几年。大不了我们努努力,多拿几个冠军,这样你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遗憾了……”

林江侧头看向沈驹,沈驹也在看着他,坦诚的目光全是对他的支持。

这世上果然只有职业选手才最能理解职业选手想要的是什么。

在台上生,也要在台上死。

只要手没断、人还能呼吸,就永远都不可能舍弃这个舞台。

林江转过身,用力抱住他。

那些深埋在他内心的战栗逐渐得到平复。

“好,一起努努力。”

沈驹被他的拥抱怔住了。

他第一次离林江这么近,小心触碰他的衣角,欲念滋生,就在他想要环住对方腰的时候——

林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走了,“我去拍片。”

“……”

队长的腰,好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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