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忆录——李何研（1 / 2）

你好，另一个断层的人。就把这当做一次闲聊吧。对，单方面的闲聊。

其实我写备忘录大都是为了记录那些流向的分支，而我口中的流向则是我一遍遍经历的这件闹剧的分支。我已经不能接受那些无法看到结果的未来，因为我并不知道在哪一天我会变得疯癫。

讲真的，我已经记不清我走过多少条支流，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而此后又会重复多少遍。墨旅那孩子也已经提醒过好多遍了，也曾用惨白、龟裂一类的词形容我的灵魂。

灵魂这种东西……只是概念罢了。

但愿如此。

依稀记得是齐枫命人将我带到闹市的，她给予了我第二条生命，又使我免于战争的流离……

地上腾起的尘土覆盖了一切明亮的颜色，各种嘈杂声、叫卖的声音在耳边起伏。

对了，还有身旁发出的刺耳的哭声。

就连摆摊的大人也同小孩一样瘦骨嶙峋，不断叫卖着自己的孩子。

不过在这其中混着一个没有哭闹的孩子。那孩子似乎得了什么病，就连头发也是灰的，和别的孩子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她似乎比别的孩子更瘦弱，单独栓了一条绳子，不合身的衣服在肩膀处打着结，身上插着一根稻草。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疲惫地抬起眼皮，用那双灰色的眸子看着过往行人的鞋。

来往的鞋普遍粘着灰尘和泥土，也有的十分整洁，时不时还能看到马蹄。

时间漫无目的的流逝着，在灰发女孩的视线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格格不入的鞋——不沾半点尘土，并且可以看出鞋的主人有一定的地位。

“这个灰的多少。”她清楚地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宛如死物般毫无感情。

“这灰的长病，你看我别的小女孩……”

那女人没有理会女孩父亲的话，不带丝毫犹豫半蹲下做出摸头的样子。

随后一攥拳，扯着手里的灰发一拉，强制那灰发女孩抬起头来。她没有再次问价格，在放下那女孩后另一只手在袖子里一摸直接把一个布袋扔在男人面前。

也就这样，女孩看清了买主的脸。

皮肤白皙，美得不可方物，但眉目间透露着傲慢。衣服是丝绸制的，配饰上镶嵌的尽是些叫不出名的宝石。

“二十多两，自己打开看看。”说罢，那女子拔掉稻草，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匕首割断绳子牵着女孩就准备走。女孩的父亲终究是没忍住，急促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想要知道她会被带走做什么。

那女子冷笑着回应道“她会获得永生。”

穿过人流，那女子紧紧地牵着女孩满是尘土的手，等到四周的嘈杂声渐渐弱下来才开口问道：

“以后叫我禄冥就行，你叫什么名字？”禄冥伸了个懒腰，刚刚的冷清气质全无，“那家伙交代的活终于干完了，还害的我差点挨雷劈。”

那女孩依旧低着头，迟疑片刻后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肚子却开口咕咕地叫着。这一叫，那女孩才支支吾吾说着：“没有名字……对不起……”

“那你以后就叫‘鹤言’怎么样，吉祥，我还从没给人起过名呢。”禄冥也倒是自然，直接现场给那孩子起了个名字。先不说这名字怎么样，不过这起名的速度……蓄谋已久啊。

“不过我先带你去轩雲阁吃一顿，再差他们送些衣物来。”禄冥将小拇指别在无名指的关节处，大拇指则在点着什么。“那条街离这里不远，大概拐二十来个弯就到。”

很明显禄冥的各种观念和常人稍微有一点点不一样，当然，行为举止也不同。只见她依旧别着那根小拇指，好像敲着空中的什么东西。

“仙人在吗——借你云用用——”

紧接着鹤言身旁冒出一团烟雾来，就在她后退半步躲到禄冥的另一边时，一位踏着云雾的长发帅哥出现。

“全天下也就你敢这样称呼，视本仙为交通工具。不会飞就多带些盘缠再出来，那位又不是不给你。”他将两块银子扔到禄冥怀里，随即一打响指，周围的环境竟变成了一条巷子。

“可以啊，改天教教我呗。”禄冥看着巷子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她迅速将银子塞进袖子，眼睛闪闪发光。

“可别，今天早上那两道天雷劈的不是你？”他径直向街道走去，语气里满是戏弄，“去轩雲阁？”

“算的挺准，你倒是等等我啊，我还要带这个孩子呢。”禄冥再次牵起鹤言的手，朝着前面的人赶去。

等赶到他身边的时候，禄冥便故意语重心长的告诉鹤言“以后千万不要变成这种人，会一辈子找不到对象的。”鹤言倒也听的认真，连忙点点头。

“咳咳，这轩雲阁的位置选的不错。”只听见他干咳两声，提醒禄冥到了地方。不料换来的是禄冥一脸疑惑的注视，“哇——废话——”

哦对，还有她刻意拉长了音节的嘲讽。

“算了，这顿我请你。”禄冥把胳膊往他的肩上一搭，“就当之前对你的感谢好吧，就算仙人也得尝一尝免费的人间烟火。”

不曾理会，但也没有躲开，三人就这样进了酒楼。

“这样正大光明地开小差就不怕被抓？”禄冥一脸坏笑地敲了敲柜台。

“抱歉……已经到傍晚了吗……”只见那人打着瞌睡，道歉的话不自觉从嘴里冒了出来。

在经过一两秒的安静后那人瞬间清醒了过来，让人怀疑前后不是同一个人。

“好的客官想来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