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 2)

  承倬甫看着他,叹了口气,一边想,他还得想个说辞给二姐夫,还有那个肥头大耳的浙江老板。

  “不能。”

  刀是他从警察厅取来的证物,当时陆归昀手里的那一把。承倬甫亲手捅进了王元良的胸口,厨房的剔骨刀,锋利得很,捅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阻碍。王元良猛地吸进去一口气,整个人都往承倬甫身上倒,眼睛瞪得大大的。承倬甫没把刀拔|出来,收回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满手的血迹。一直摁着王元良的兄弟终于松了劲,王元良倒在地上,身子还在一抽一抽,更多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承倬甫没有看他,还在擦他的手,细致到指甲缝。他其实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怪恶心的。

  “六爷。”有个兄弟问他,“尸体怎么办?”

  “你们一般怎么办?”

  “扔进黄浦江。”

  承倬甫点了点头,把沾满血的帕子揉了揉,丢到了王元良的脸上。

  “那就扔黄浦江吧。”

  第20章

  “适南。”

  沉默像一块质地柔软的海绵, 吸饱了往事,就膨胀到填满了整个房间。承倬甫感到自己的声音从嘴里出来,就瞬间被吸收。关洬完全没有听见, 他坐在那里, 像一尊雕像。承倬甫微微提高了声音:“适南!”

  “你可以告诉她的。”关洬的声音很轻。

  “什么?”

  关洬低着头:“你为何不方便出面……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承倬甫必须咬住自己的舌头来控制自己在这句话上反驳他。霞珠大概不会告诉关洬,陆归昀曾当街躺到《金陵晚报》主编的车前面去, 只为了逼他继续报道关洬的案子。所有人都有“不方便”,如果她还是关洬记忆里的那样“通情达理”,恐怕现在不会还有这么多的人为了替关洬争取庭审而发声。一个女人温婉得体、通情达理,往往是因为有人替她撑住了天,那个人如果不在了, 就只有泼妇才能撑得住塌下来的天——承倬甫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 他只是找不到任何一种方式能让陆归昀觉得他不是在找借口推脱。

  他不说话,但关洬好像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抬起头看着承倬甫, 眼底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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