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愚人可笑俗言语,山人通透念红尘(1 / 2)

朱红的两侧漆柱,石灰色高大方正的门墙中三座拱形朱门依次而落,金黄的阳光刺眼,正着着门前一墨黑色长衫青年身上,普渡般的光辉罩身,如翠竹样挺直的腰板四方步踏进水云观。

大开大合的门内,洒落的阳光打在一座座门上,朱色深深,树荫斜斜,古色古香的道庙,青年身处其中,毫不违和。

“啧,那不你‘绯闻男友’?都追到这来了,来了也不看看你。”

李轩斜靠在石砖垒砌的栏杆上,一手调整相机为眼前的王奇拍照。

带着揶揄的调笑。

王奇也是深吸一口气,似是烦恼又带炫耀着说:“你可别起哄,人家好歹是个教授,周游可是咱院少有的有实力的教授了”

“话说他到底和没和你告白啊,他一个男的真挺恶心”李轩又找了一个姿势拍,这王奇小个子尖下巴,一副小白脸的样,在整个常大都属于风流人物。

“我哪知道他要干嘛,本来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王奇顺着石柱走到一处回廊,李轩跟在后面。

“啧,36岁的文学博士和历史学博士,也不知道怎么想不开就来了咱们学校,这种人我以为都会去什么一流大学”

王奇也肯定的点头“是啊,他长得也不错,刚来的时候其他院的不少女生都来蹭过课,个头也高”

“要我说,他就是个怪人,天天整什么志留纪假说,穿成那样哪像个老师教授,说起话也是之乎者也跟孔乙己似的”李轩一向不喜欢这种哗众取众的人,可能本身相貌丑陋又身材矮小的男人都喜欢以看这种风流才子的笑话为乐。

王奇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不耐烦的拍墙“你拍不拍,总说周游干嘛,再怎么问我也不会和他处对象的”

“嗨,找个话题嘛,要不说还得是系草,这么拍这一次历院的某音肯定大火”李轩转了话锋,心中却嗤笑,‘这王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真是个只爱男人的,我可得离他远点,别搞到我身上’

两个人停停走走,待下午三点多,黑云翻墨,两人连忙跑出回廊,找着个什么大殿。

“多谢道长了,这胎发笔算是先考的遗物,从前先考的胎发与我的胎发一同做芯子,外面围一层羊毫。平日只有重要的时候才拿出来,胎发笔日久,笔头触了水和墨,累年积月便开裂了”周游手持锦盒,里面是刚刚开光的修好的胎毛笔。

“胎毛笔的损坏不重,贫道深知周信士拳拳孝心,裂开处用的是一丈棉质红绳,这红绳是穿过坟茔的缚邪绳,辟邪效果极佳”

甫一进门,那墨黑色长衫的青年正在里处拿着什么,旁边一个道士与他聊的正好。

“诶?你说他到底干嘛来的”

“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很奇怪,平时左手上不也带着什么流珠?反正他好像是个道士”王奇嘴上这样说,眼神却忍不住跟随时也的身影转动。

王奇肥头大耳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来,‘要是拍了周游求神拜佛的新八卦,岂不更火’。

他伸手举起相机对着周游,嘴上也滔滔不绝模仿时也的说话特点“贫道周游,自是来会道友的”

王奇嘴边挂起一抹痴迷的笑意。

有一种嘲笑是以被嘲笑之人的独特处加以模仿的,似乎能达到喜剧效果,王奇笑不知是笑他还是周游。

相机“咔——”的一声,周游手中的锦盒方且打开便有所察觉的望向门口。

那里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人举着相机一人奇怪的看着自己。

“快跑!”周游的瞳孔巨震,向来沉稳的他也来不解释的将身边的道长狠狠向身边的窗口推去。

“咔咔——”盛大的光辉,刺眼的白光,身处雷劈中心的周游松了口气,自己将道长推走了,也不知道门口那两个有没有被劈到。

电光火石之间,周游心中万念而过,闪电声传来,脑海中是自己幼时在姥姥家学书法的日子,是母亲向道他也跟着日日来道场的日子,是父亲去世前欲言又止的脸。

最后,周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志留纪假说研究才刚刚开始。

“轰——咔——咔嚓——”雷声巨响,巨大的震动中周游只觉得看不见也听不见甚至发不出声音来,仿佛万籁俱寂,可他仿佛又看见天都被这几道雷劈开了。

“我是当真倒霉啊,必是这雷太大,我还来不及疼痛便被劈得死死的了”

周游心中喃喃,就算到了这时,他的内心除了几多遗憾竟然毫无波动。

记得姥姥常说“周游这孩子,好像生来就这样沉稳似的”

母亲就接话说“是啊,他生下来就是个小老头”

想到家人的调侃,周游嘴角带笑的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周游沉静的如同深睡,这一刻,这辈子学过的一切都走马观花般浮现,不分先后似乎拥挤凌乱的出现在心中。

周游却从未觉得自己的头脑如此清晰过,这些知识就这样忽然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伸出自己的手一样自然的事情。

他想起关于纬度的一种说法,人是三维的,人这一生都沿着自己的时间进度前进,每一件事因因果果有前有后。

可是在更高的纬度里的人,是可以瞬间看到三维里其他人一生中的所有事情的,流逝的不是时间,是人。

对于高纬度来讲时间可有可无,一切事情都早已存在,只是在三维之中这些事情沿着时间发展罢了,因是果,果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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