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安稳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两年后的一天,将军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位中年男子来访将军府,说是来寻女的。

门口的家丁询问男子:“大伯,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她姓孙,名止忧。”家丁听了,一人连忙进去找孙止忧,一人将那男子带入府中。

“孙止忧,你父亲来接你回家了。”那个家丁看见孙止忧与东玉在提水,老远就喊道。孙止忧提着水桶往将军房里跑,东玉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放好水后就往前厅跑,东玉还不忘泡了一壶茶,在后面跟着孙止忧端着茶壶和茶具。

到了前厅,孙止忧果然看见一张熟悉而久违的面孔,她冲上去:“爹。”她转头又看见梁若奇坐在主位上,便止了脚步:“将军。”

梁若奇点点头,示意孙止忧坐下,孙止忧收到,在孙父的旁边坐下。

孙父转过头,对孙止忧说:“我跟你娘回了晏城,邻居们说你跟梁大将军到京中来了,我们便也到京中来,一是找你,二是买个房子,在京中定居。这些,我都与梁将军说了的。”他又看向梁若奇:“这三年,多亏梁将军的照拂。小女在你府上,添了不少麻烦吧?”

东玉给他们三个人挨着倒了茶水,请他们吃茶,然后退到一旁,就立在那儿,静候发落。

梁若奇摆摆手,笑一笑:“没有没有,孙姑娘文文静静,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

孙父对这话十分受用,笑呵呵地:“我听闻将军对小女是救命之恩,我们孙家无以为报,只能送些银钱,还望将军笑纳。”孙父抬抬手,立在门口的孙家仆人便献上一盘东西来。孙父起身将它面上的红布掀开,一盘黄澄澄的金子整齐的摆放在木盘内。

东玉看得眼睛都亮了,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孙止忧也在心中纳闷,自己家何时这么有钱。梁若奇看到满眼的黄金也是愣住了。孙父满面红光期待着梁若奇的回复。

梁若奇轻咳两声,正色道:“不过举手之劳,怎敢收此大礼,况孙姑娘屈尊在在下府上做了三年的工,早已将恩情还尽了,这黄金,还是孙老爷你自己收好好了。”

孙父摆摆手:“诶,这不行,这不行。救命之恩,区区几年的打杂怎能报完。将军身躯高贵,若叫小女以身相许怕又是配不上将军,这些黄金将军还是收下吧。”

听到以身相许,东玉与孙止忧对视了一下,收回目光时,孙止忧又对上梁若奇的眼睛,发现彼此后,他们迅速收回眼神,孙止忧盯着地面看,梁若奇盯着黄金看。无奈之下,梁若奇只好说:“那黄金我便收下了,孙老爷快把孙姑娘带回家,共享天伦之乐吧。”

孙父见梁若奇收下黄金,便高兴地笑了,转头又对孙止忧说道:“快去收拾吧,爹带你回家。”

孙止忧起身,看向东玉,看见东玉眼中的不舍后就转身出门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她不敢看梁若奇。碍于孙父在场,梁若奇也不好流露出什么情感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孙止忧消失在视线中,无法挽留。

孙止忧登上马车时,恋恋不舍的看着将军府门口,东玉与梁若奇都出来送她,她看见东玉的眼眶有点红,梁若奇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离别的话,却又收回了。东玉见孙止忧看她,便转过身去,大声说:“要记得多回来看我。”孙止忧眼眶也红了,大声回复到:“嗯,我会记得的。”梁若奇看着她们两个,别别扭扭地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孙止忧拉开帘子进马车去,坐好后又拉开帘子,朝外面看梁若奇和东玉。这时东玉转回身来了,与梁若奇一起在将军府门口同孙止忧挥手,作离别状。

孙止忧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看向将军府的牌匾,想:“我的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她忍住不哭,直到将军府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转回头,放下车帘,看向马车中的父亲。

孙父见她不再看马车外,便对她说:“我和你娘,赚了点儿小钱,在京中买了一架房子。”

“我娘呢?”孙止忧问道。

“你娘在家打理屋子呢,等会儿我们回去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住下了。”孙父笑道。

“哥哥回来了吗?”孙止忧继续问道。

“没有,不过快回来了。我收到他的信,说他要与他的小师叔来京中参加国师的选拔,他们到京城就在几天后了,到时候就能见上了,说不定还能留他住上一段日子。”孙父回答道。

“那就好。”孙止忧漫不经心地看向一边。

“在将军府这几年,你过得可好啊?”孙父注视着她。

她垂着眸,回答:“一切安好,比独自在茅草屋里谋生活要好过许多。”

孙父感叹:“这梁将军可真是个大善人,若不是我们身份低微,我都想把你嫁给他。可是做妾,谁又愿意啊?为父想,以你的性格,你定是不愿为妾的吧。”

孙止忧还是垂着眸,没有说话。

“没有人欺负你吧?”孙父问得无微不至。

“如果有,都被将军拦住了。”孙止忧有了一点反应。

孙父立马说:“以后不会有了。为父买了一个官来当,虽说是个闲职,但至少把我们家的地位抬高了,往后再结识一些豪贵,将官位升一升,地位自然就上去了。”

孙止忧看着自己父亲红光满面的样子,竟不知是喜是忧。

很快,马车到了孙家,几个奴仆上来,把孙止忧、孙父和孙止忧的行李弄下车来。进了正厅,才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指挥奴仆们搬东西。

孙止忧走上去:“娘。”那妇女转身,看见孙止忧便上前一把抱住她:“乖,我们回来了。”又松开孙止忧,拉着孙止忧的手:“怎么?没受欺负吧?”孙止忧看着她,摇摇头。孙母摸摸孙止忧的头,对她说:“你的房间布置好了,快去休息吧。”孙止忧点头,乖巧地走出去,任凭家奴带她去自己的卧房。

就这样,孙止忧从将军府的小侍女,摇身一变,变成了孙府大小姐。而且她父亲买的官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够她进入京中所谓的上流社会,加上他父母这三年发了横财,生意又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孙止忧这辈子应该过得衣食无忧。

孙父开始带她参加各种宴会,那些她曾经端过茶倒过水的纨绔子弟都成了她结交的对象。

人在朝野中,哪有不结盟。

宰相的寿宴,孙父花大价钱给他送了一颗夜明珠,宰相见后甚喜,当场就收了这个小弟。以后有宰相撑腰,孙父面上甚是有光。

孙止忧对于父亲的结友策略半推半就,该参加的宴席她还是尽自己的力去参加。

还有几天,孙家大少爷就要回来了,孙家在紧锣密鼓的收拾厢房给孙大少爷住。

北池依据鉴生境的指示来到孙府中,他施法隐身,看着仆人们来来往往搬着东西,就跟上去。他本来是想直接找到变成凡人的南田,可是太过于唐突了,他不可能直接告诉她她是神,然后当着孙家人的面把她带走吧,说实话,这样没几个人会信。于是,他在找一个机会。

他跟到孙母为孙常乐,也就是孙止忧的大哥准备的厢房里面,遇上两个奴仆正在交谈。

“夫人说,大公子喜好道术,叫我们买些拂尘之类的摆在他房里,加你去买,你买到了吗?”

“我跑了几十里路都没找到,也就只能请夫人恕罪了。”

“对了,听说少爷要带一个道人回来,你到时候可以问他在哪儿可以买到拂尘啊。”

“说到这儿,我还差点儿忘了,这夫人叫我安排人去收拾另外一间厢房给那个道人住,我这就去。”

那个仆人走出来,从北池面前走过。北池立在那里,思索片刻,便瞬移到了一个幽静无人的地方,变出鉴生境来,朝镜面施法,镜面幻化,变出一张与孙止忧有几分相似的男性的脸来。

北池从鉴生境中得到孙常乐的位置后,便施法,朝孙常乐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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