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凡夫俗子（1 / 2）
当然，修行界虽然乱了起来，但再大的风暴也吹不到凡俗界普通人的头上。虽然凡夫俗子对修行界的陆地神仙们总是充满着向往……但是，他们更多的时间都在考虑今天的晚饭该吃些什么。
比如年近花甲的王德彰就在想，今晚是吃阳春面配红烧铁狮子头呢，还是大盘鸡配紫菜蛋花汤呢……
演武场上两名弟子正在拳来脚往，“嘭嘭”的身体碰撞声不绝于耳，只可惜他们的师父虽然看似仔细的盯着弟子的一招一式，只是心却飘到屋外的飘香酒楼去了……
身旁的小厮又给这位岭南城四大高手之一斟上了茶水，然后退到一旁避免碍了师父的眼。
“呲溜”一口，王德彰饮了一口茶，又看向了演武场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位弟子，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难以再战。可这位师父却没有出声喊停的意思，两人只能再打下去。
岭南城武行四大高手，即四大门派，分别为太祖拳王德彰、追风腿朴星辰、龙爪手赵无极和青虹剑乔海亭。都是城内令人闻风丧胆的绝顶高手，甚至有很多人都猜测他们懂得传说中的“斗气”，可以数米之外震伤人体，即使是黑道上的土匪也对他们又恨又怕。
不过四大高手各自只爱关起门来收徒弟，并不喜欢出仕为官，对城外的土匪也提不起来兴趣，只要他们不进城祸害老百姓，武行的人也绝不出城招惹是非。
“嗯，说起来飘香楼的赛昭君可是回来当家了。唉，小寡妇水灵得跟公国王妃似的，不能染指太可惜了……”王德彰人老心不老，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两位弟子已经浑身是血，招式也散乱了起来，一拳赛一拳没力气，仿佛随时会倒下……
王德彰总算记起自己现在正在考核弟子，差不多该摆摆派头说说话了。
一旁的小厮很懂事的拿来一块面巾，让王德彰擦嘴。王德彰有些欢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小厮是越来越懂事了，下个月给多涨一块铜板吧！
“好了，这场比武是吴希文赢了，窦志勇你出拳太急，才几分钟啊力气都耗尽了，不如吴希文气息悠长。”王德彰擦了嘴，慢条斯理的道：“我们太祖长拳讲究因势利导，通过判定对手的风格留力出拳，快慢气力都要因情况的不同而不停调整……”
王德彰在太师椅上侃侃而谈，台下众弟子也都拱手恭听教诲……却无一人注意到：一旁一直弯腰伺候的小厮竟然也目光炯炯的听着王德彰的讲话。
好一会儿，王德彰才停住了教授，看了看垂暮的天色，放众位弟子回家。
小厮也躬身行礼，出了武馆。这位岭南城高手才关了院子，准备去飘香楼吃饭……他已经决定了，今晚还是吃老板娘的拿手菜吧。
而这位一直在旁明着偷听的小厮，看着王德彰一扭一晃的出了武馆，却如狸猫一般翻身从院子围墙翻了过去，一路悄声小跑入了阁楼，再从王德彰卧室的床底下掏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
一根铁丝弯了弯，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撬开了锁，打开了盒子。里面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本泛黄边的古书。
太祖长拳的拳谱！
小厮看不懂上面的字，但好在这种民间拳谱上有着很通俗易懂的图画，画上的小人虽然幼稚可笑，但表达的逻辑却十分清晰，让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果然如此，这一招上小人口中的线条是呼吸的意思……”小厮根据刚刚王德彰的话对比自己偷学的招式，终于明白了这套拳法的意思。
所谓拳法，就是靠身体四肢的动作配合达到伤人的目的。而在其之上的拳理却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小厮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无数次星夜努力实践却不得其法，此刻才终于明白这套拳法的拳理。
“可惜这王德彰虽然功力深厚，但没见过他出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保命的招式留着，而且看不懂这上面的字……看来在这儿呆的差不多了，该走了。”小厮将书原样放好，悄悄地溜出了武馆。
小厮名为水月，有记忆开始就跟随哥哥在各个公国之间游荡。几年前哥哥失踪了，小水月就只能一人带着妹妹到处走。
哥哥说过，水月是有极强的修仙天赋的，可惜寻仙访道这么多年，却连个神仙的影子也没见到过……
所以水月只能自己研究，经历过几大公国甚至还有一个帝国的游历后，水月终于知道了这世界上有一种叫“斗气”的能力，让人脱离普通人的范畴。而若是想要修行斗气，只能拜入修仙门派中让修仙者教授修行之道。
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就只能是在民间的这些高手们了，他们也或多或少的会一些修行法门。
不过经过水月连年来的探查，这些所谓的“大师们”实力都不怎么样，往往是自己学半个月就懂了他们的那一套……要么都是一些招摇撞骗的假大师，非要自己跟他学上十年才能传授秘籍。
别逗了，十年之后老子一个打你们十个！
这次来到南浔公国，水月才发现了一个像样点儿的“大师”，也不过多坚持了半个月而已……
虽说岭南城四大高手各有所长，但水月也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想来不过多坚持一个月罢了，也没什么可学的。还是走更远一点儿的路，去其他大帝国吧。
水月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却懂得一个非常实际的道理：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土地上，仙人，也只能在更远的地方。
想到这儿，水月将身上的长衫解了下来，随手丢在一边，又将脸上的贴的痘痘和一层灰搓了下来，再到河边洗了洗脸……
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变成了一个朝气蓬勃的昂扬少年！
虽然水月才16岁，身材也并不高大，相貌也只能说是白净，但学武日久，其身材挺拔且十分健壮，目光有神。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被学堂的先生管的死死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听说飘香楼的老板娘回来掌勺了，她可是做的一手好菜，反正也是最后一晚上了，就去捧捧场，大吃一顿吧！”想到吃，水月不禁加快了脚步。
飘香楼，岭南城最高规格的场子，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前水月总是隐藏身份，不是假扮送菜的小贩就是端茶倒水的小厮去各处武馆偷学功夫，总是捡这些地主富商们的剩饭。今天是自己在岭南城里呆的最后一天了，也体面点儿像个正常人一样去花点儿钱吧！
水月虽然才16岁，但多年流浪的生涯让他粗通人情世故，每到一个地方他总是假扮街道上的三教九流了解这个地方，再通过后厨的人偷偷想办法把一些要倒掉的剩菜剩饭划拉过来吃，然后想办法打听修行相关的事儿。
虽然偷鸡摸狗、拦路抢劫这种事水月也做过，不过他都是抢一些商队啊，学徒的师父啊……这种不差钱、不差武力的人。倒不是水月有多善良，只不过差钱又没啥武力的，是偷是抢也刮不来什么东西不是。
其实吃剩饭也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或者丢人什么的，各大饭馆餐厅的后厨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制度的：一般都是掌勺大厨定菜单，手下的小厨做菜，菜品不满意就倒掉……水月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能把这不合格的饭菜送到肚子里。而且这菜其实也很好吃，只不过味道不是稍咸一点儿就是火候差一点儿，对于水月来说那绝对也算是美味佳肴了。而正厅的客人们的剩饭就不同了，大多数下馆子的大人物都很自以为是的，上桌基本不吃什么菜，点菜只是充排场罢了，更多的是喝酒。所以点的菜大多数都倒掉了，其中很多鸡鸭鱼肉都没动过。
所以水月虽然流浪，却总能吃的好睡得也不赖，顺道学些功夫了解了解“斗气”，只不过距离能“修仙”，差得实在远了些。
水月干脆暂时先放下“修仙”的渴望，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岭南城不算繁华，但现在街道上却也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贾行者。所以并不如何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本就不大的岭南“古道街”水月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揉着快没了知觉的手腕，水月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折梅手”杀伤力很大，对身体力量的要求更大。水月年纪还小，就算生得再健壮，此刻也暂时脱了力。
街道人多，飘香楼的生意也就更加火爆，催菜声、吆喝声、叫骂声几乎混成了一片，任谁也听不出来。
店小二见进来人了，马上过来招呼，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位公子哥儿真是面生得很，是跟着掌柜的来做生意的吧！是点菜带回去还是在这儿吃一顿？”
水月暗含笑意，心想昨天还称兄道弟胡吃海喝今天换了身衣服就不认识了……面上又装作一副公子哥儿的派头道：“哦，昨天刚来，睡了一天头昏脑胀的，你这小地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哟，瞧这位俊后生说得……咱飘香楼那可是十里八乡闻名的高档馆子，别说公国内几个大城的名菜，就是宫里的御膳，只要您叫得出来咱这儿就能做的出来！”
“切，还挺能扯……宫里的？宫里的菜咱吃腻了！来点儿这儿特色吧，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吗？”水月掏着耳朵道，似乎是不经意之间露出了手上戴着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