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意识52(1 / 2)

绿水,青天,白云。

略有些暗沉的天空,压抑着却宁是不下雨。潮湿的天黏黏的透着夏天的燥热,呼吸间空气的流动好似停滞。

下午四点。

她睡眼惺忪地从层层书本中挣扎地爬起,随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就从右手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毕竟时间不等人,复习的时间是要从分分秒秒抓紧的。

一个同样乱糟糟的脑袋凑到了她面前,短发的姑娘拿着个本子十分好学地问她:“呐呐,江百江百……东方自古就有对“桃花源”的追求,你怎么看?”

她抬起头,有些无奈:“苏我,你昨天还在给我不停念叨“时间它娘坐着首班车,但时间它坐着末班车,时间为了赶上时间它娘不得不赶得很快——这就是时间过的很快的原因。””她顿了顿,看向苏我:“你昨天是这么说的吧?”

“唔……是的,江百呐——快来给我解惑吧~时间为了赶上时间它娘过的很快不是么~”苏我拽着她的衣服开始了各个角度的摇晃。

“苏我……”

“在!”

“……今天是我们的卫生。”

“我错了……咱们从头开始吧。”

“嗯……等下,从头开始?”

苏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松开了她被拽住的衣服:“是呀~从头开始。”说着理了理头发,摆出了一副严肃脸:“请江百桑回答下问题——你怎么看?”

她转过椅子伸了伸懒腰,对苏我说到:“苏我……我知道你最近迷上了东方文学。但是吧……你那本子里不就有很多解答的句子吗?随便抓几条都够回答你了吧,而且——他们的历史,这是关键,不是吗?”

“唔。好像是的……”苏我咬了咬笔,抬起头说到:“那江百你说说你的看法呗~”

看了看愈发暗沉的天空,她轻轻说到:“怎么说呢……苏我,在我看来,虽说安逸、和平的生活是我们所追求的,但我总觉得我们不能不上进。有些“安逸”是在以逸待劳,有些“安逸”却是真的不上进。太容易被满足是不好的……我——应该算是梦见吧,我梦见过一个地方。那里“工作”是唯一的出路,不工作就会消失或者变成动物,当然那是对于外来者。虽然说这不能说明上进不上进的问题,但是……”

“江百。”苏我转了转笔打断她:“先打断一下……这本身就不能说明问题的好吧——梦怎么能说明问题咧?我觉得吧梦只是潜意识的一种体现……”苏我看向她,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芒:“还是说它不是梦?”

“不,是梦。”她仰后靠在椅子上:“让我把这些发生过的、不现实的却又不想相信的经历——叫做梦吧……毕竟发生过。”

苏我合上本子,有些怨念地看她:“江百你呐……好好的一个分析就又成思想了,真是的。”说着,苏我站起身,有些赌气地嘟起嘴:“不问你啦不问了——我去图书馆,也不打扰你复习。”

她合上书露出笑:“哎呀呀,可不要控制不住自己去上网哟。”

“知道了——”苏我皱眉瞪了她一眼,几乎是摔上了门。

“来找荻野啊?”靠在门边的人指了指角落,“喏——那里,正看鱼着呢。”他说罢,又有些玩味地看向苏我:“苏我你会主动去图书馆?我想是不是该找新闻社的人把这个写成咱们校报的娱乐版头条?”

“喂……够了——我可是在向江百学习好吗。”苏我捧着书不满地说:“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洗心革面——好好学习?‘洗心革面’是这么用的么?”那人笑笑:“成了,饭点儿了,你俩速度……我也要锁门了。”

“是是是……”苏我便答应着走向她,看到的便是她呆呆地撑着脸看鱼。蔓延开的绿色,缝隙中窥伺游动着的小鱼,会有只纹着花色的虾颤颤巍巍地立在草叶尖上。

一两光斑映在她的瞳孔上,深处的焦距却又不知散在了哪里。纠缠错乱的草叶间不经意间露出几篇瓦楞,搭成有印着字的旗帜飘扬的古屋,屋前木板桥接着条条穿行的巷子,桥下又像是有铁轨通向更深的地方。

玻璃钢的鱼缸外壁映着她愣住的面容,她睁大眼看着那自己被映出的影子边——

那是一条龙……一条白龙!

一条存在于所谓“梦”中的龙。

【厌青——绿三翠】

【忘不掉呢——她忘不掉,他也忘不掉。越是想忘记记得越是清楚,正如越是想接近却离的越来越远,越是不想放手却丢的越来越多……我们,都是一样的。】

天像是积淀了许久的蓝,又和着浅浅的白。夜幕的颜色像块染了渐变色的料子,在日升时褪色,在日落时又重新着色。

这里的天从“早”到“晚”只有青灰色,只是深浅不一。初始或是淡淡的灰染上青色,末了又会是浓靛蓝沉了墨。

也算是另一般天地了。

他踏着木屐自河岸走来,他身旁血黄色的河水汩汩地流着,怀里艳红的茶靡花开闪着荧荧的光。不过一阵,花渐渐多了起来,连成一片血色风景开在岸边,和着河水衬着无边的黑。他扣了扣门,身旁的黑影领到示意后为他拉开了门。不同于室外的,室内——

一片灯火辉煌。

“医师先生桑,你来啦~”穿着暗紫纹衣的姑娘放下茶杯,抿着嘴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每天都替我摘花——谢谢了。那么……请尽快开始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有些谨慎地坐下。姑娘闭上双眼,轻轻开口:“医师先生桑……不用那么拘束的。我又不会像忘川那样随随便便给你下点儿毒什么的~又或者是让你多裂几次——你还要治我不是吗?汤屋我又动不了……”

姑娘絮絮叨叨地列举了许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吃吃笑了起来:“医师先生桑,我再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知道为什么我总要摘这花吗——彼岸花,冥界最美的‘死亡之花’。据说,这是唯一肯自愿投入这里的花儿就是她啦……她被遣回以后还在黄泉路上徘徊,为了什么呢?后来呢,像忘川那样之类的种种冥界神,同意了她开在这路上……多好,这也算解脱了吧。我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从此当个指引和安慰,给那些亡魂~”姑娘整理好衣服后站了起来,眉眼弯弯笑得开心:“好啦——医师先生桑还是这么迅速,每次我讲个小故事就好了……”

他起身,依旧的面无表情,微微躬身后转身离开。

姑娘轻轻摸了摸花瓣,那血红又炽热的颜色……望着他关上门,她有些落寞地看着花:“忘不掉呢——她忘不掉,他也忘不掉。越是想忘记记得越是清楚,正如越是想接近却离的越来越远,越是不想放手却丢的越来越多……我们,都是一样的。”

离开这间宅子后他紧张地看了看身后,静默了一阵后飞快地窜出,像是躲着什么。他急急地在林中穿行,撩开挂在树枝上的衣服——这表示罪孽深重的衣服第一次让他觉得这么烦躁。

临近那座他的小木屋时,他不可抑制地兴奋地起来——他要再次试试,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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