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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和顾渺领证前,沈易修就派人时刻关注宋时恺,以免节外生枝。

领证后,确定他掀不起任何风浪,他撤了人,未曾想不到半天,宋时恺就惹出事。

“因为李恩恩的叮嘱,你的领导对你格外关照,也没有对你设防。毕竟,谁能想得到,一个实习生会蠢到,试图盗取公司文件呢?”

沈易修不带任何情绪地陈述,却让宋时恺逐渐白了脸:“可惜真的有人这么蠢。”

李恩恩性子高调,尽管男友换得快,道德层面也遭人诟病,倒是对每个新宠都不吝啬。

宋时恺搭上李恩恩的事,在成瑞不是秘密,他承了集团千金的便,在公司耀武扬威,许多员工对他敢怒不敢言。

于是便有人设了个局。

装作竞争公司的人,开重金请他从领导电脑里窃取一份文件。这个局仔细一想便可知漏洞百出,无奈宋时恺利欲熏心,在高额金钱面前,丧失了思考力。

这事一出,很快被有心人闹大。李恩恩的父亲听说之后,大发雷霆,将他辞退,并关了女儿禁闭,李恩恩在他身上栽了跟头,也气得不想再看见他。

宋时恺去找那家竞争公司,对方答从未给他发过邮件,他这才明白,这从头到尾都是场骗局。

李恩恩这头无果,他又开始想念顾渺。

宋时恺出身于小城市,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几乎用尽积蓄供他读书,宋时恺也不负众望,成功考上京大。

这本是件好事,但他很快被京市的繁华迷了眼。不比每家状况都差不多的小县城,这里贫富差距显著,他身边朋友大多是京市本地人,为了维持社交,他不得不打脸充胖子。

他开始打工,很快打工的钱无法维持他的日常开销,他只好将念头打到,找个有钱的女人身上。

顾渺性格好,家境好,也舍得给朋友花钱,很快成为他的目标。

一想到顾渺曾经和这样的人交往,沈易修额角青筋直蹦,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激烈的暴戾感下,起不了作用。

沈易修难得没控制住情绪,抓住男人的头发,一拳揍在男人脸上。

他丝毫没有收敛力道,宋时恺脸被打偏过去,血味上涌,自唇角溢出来,手指也随之脱力,那块手表掉落在地。

“这件事上,顾渺做错了什么?”

“你先追求的她,你先出的轨,她给你花的钱,认真准备礼物。”沈易修嗓音彻底暗下来,揪着他的头发,黯色的眸和他对视,一字一顿反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回来找她?”

沈易修弯腰,捡起手表,拇指缓慢摩擦玻璃表盘,轻声说:“她连这块表,都愿意借给你。”

片刻,他将表收进上衣口袋,往外走:“相关证据我会提供给京大校方,你自己去和辅导员解释,全看校方处理结果。今天的事,医药费荣北会负责,我的诉求只有一个,你永远不要出现在顾渺面前。”

行至门口,他忽地止住脚步,没回头:“如果你只关注别人有什么,忽视自己拥有的东西,注定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羡慕过你。

下一句话沈易修没有说出口,他推开门,唇角扯出个笑。

果然是和顾渺接触久了。

换作从前,他什么时候多管闲事,跟人说这种话过。

“还在生气?”

宋时恺的事情解决,沈易修还得处理顾渺那头。

秦拓识相地自己先溜,给他们两个人留下独处时间。

沈易修拉开车门,顾渺脱了鞋,抱着膝盖坐在副驾驶玩手机,听见旁边的动静,她动作僵硬须臾,努力忍住没去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不会再来打扰你。”

他低着嗓,探出手指,想戳戳她的脸颊。还没碰到她,顾渺下意识偏头,躲开他的碰触。

“对不起。”

悬在空中的手指有些尴尬,男人收回手,好脾气地向她解释:“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再和他有牵扯,也不想他那还有你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块手表。”

他极其擅长适当的示弱,低着脑袋,尾音发颤,令自己看起来像只犯了错,小心翼翼承认错误的小动物。

沈易修也清楚,顾渺很吃这套。

果然,听到他的话,顾渺安静下来,手指蜷缩又松开,似乎是在协调情绪,犹豫要不要心软。

沈易修也不催促,静等她的反应。

“那你也不能这样。”半晌,顾渺慢吞吞开口,“我都说了不需要,你还让秦拓把我强行带走。”

“你难道看不出来。”

顾渺顿了下,才继续道:“他今天很不正常吗。”

她的第一直觉没有出错,早在宋时恺初叫住她之时,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是她没有放在心上,才有后续这些烂事。

见顾渺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沈易修趁热打铁,自上衣口袋拿出那块石英表,递给她:“我把手表拿回来了,这是陪了你很久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

“你生气,是因为在担心我吗?”

他观察着顾渺的表情,渐渐地,得出这个结论,眼尾微扬,流露出浅浅的,愉悦气息。

顾渺没否认,接过手表看了眼,又重新递还给他:“我不需要,你帮我处理了吧。”

“这块手表已经脏了,留着我也不戴。”

好歹是陪了她很久的东西,说一点不在乎也不现实,可重新把它戴回手上,顾渺心里又膈应。

她叹气,回想起刚才沈易修为了这块破表,强行让秦拓带走她的事,还是忍不住生气:“所以我早就跟你说不需要——”

手背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顾渺垂首,是一块铂金手表,表盘由三枚蓝水晶圆碟组成,深蓝色的表面点缀着星空图,周边由小钻石组成,随着指针的移动,表盘上的星空图也会产生变化,最底下是品牌名。

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市价三百万起。

“我们交换,可以吗?”

顾渺人还懵着,沈易修已经和她商量起来:“这块手表是我大学时候买的,一直用到现在。可能没有你的手表陪你的时间久,抱歉,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旧物。”

顾渺:……

这可太拿的出手了,快抵得上郊区一套房了。

“不用不用。”

顾渺连忙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上面镶得都是真钻,万一磕着碰着,她估计得肉疼好一阵。

她试图和他摆事实讲道理:“这表我也不敢戴出去啊,你戴就很正常,你是老板嘛。”

沈易修笑:“你可以说这是赝品。”

顾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是得有多虚荣,连手表都要戴赝品,别人看见了得在背地里笑话死她。

“不想戴也可以,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好。”

“你赶快拿回去呀。”

这块表在她手上,好像块烫手山芋,顾渺甚至不敢进行任何大幅度动作:“我那表撑死才三千块,哪有这么交换的。”

“不要。”

沈易修兀自无视她的慌乱,自顾自道:“如果觉得贵重的话,那渺渺再送我个礼物吧,礼轻情意重。”

“你送过他很多礼物。”

他都没有收到过顾渺任何一件礼物。这种孩子讨糖般争宠的行为,沈易修向来不齿,却压制不住心里的落差感:“我什么都没有。”

顾渺睫毛扑闪两下,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图,莫名觉得他这行为还挺可爱:“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也不看看我和他认识多久。”

沈易修想也不想:“我们——”

好在他及时刹住车,语气平缓下来:“认识得晚又怎样。”

和她领证的还不是他。

“说起来。”

顾渺突然想起来个事,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手表是我很久以前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沈总,危!

谢谢大家的评论,啵啵啵

“你前男友说的。”

“他不是说。”男人停顿数秒, 自记忆中搜寻出宋时恺的话, 复述,“这是你很重要的东西, 我就猜, 这块表可能陪伴了你很久。”

言止于此,沈易修坦然与她对望,眉梢微扬,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经他反问, 顾渺睫毛微颤,总觉这其中缺了一环逻辑。

可惜男人并未给她深想的机会,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 沈易修偏头,发动汽车:“回去了,你不是还要吃豆腐。”

最后三个字尾音被刻意拉长, 咬字清晰,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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