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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按照道上的经验,直接花钱买人力就可以了。诅咒师的业务可广泛了,也跟组织有过许多合作。只是他们脾气古怪,只认钱不认人,对组织来说没有忠诚度可言,很难信任。

波本消息灵通,脑子又聪明,马上就猜出了组织此项行为的目的。之前有听闻那个跟咒术界有关的那个盘星教,这两年动作很大。只是他们的核心层不接受普通人,组织花钱也难以渗透进去。那会是组织的目标吗?

所以,他要去替组织考察并招揽有咒术师天赋的,且能被组织所掌控的人,从而来为组织在咒术界探听其内部消息。

1月1日,日曜日,正日下午4点。

东山小红打扫完了夜总会,一个人走回了家。新年是店休日,但她依旧没有回家,而是留下来看店,赚一点微薄的“加班费”。

她独行在路上,想着昨晚的红白歌会还没有看完。今天店铺都提早关门,她可以早一点买到打折便当,回去一边看节目一边吃。

四个小时后,她安安稳稳地坐在租住的公寓里,搓着手打开加热好的便当,点开了节目录像。

“咻——啪!”

东山小红抬头往窗外看去,天上在放烟花。绚丽多彩的烟花从她小小的窗台划过,映在屋里明明暗暗。

同一片天空下,因为接了委托,从北海道来到东京的暴力恶魔,也抬头看向了天空。在无人的角落,他摘下了那夸张的鸟嘴面具,换上了口罩,带上了兜帽。

“啊,差点忘记了。”他从怀里拿出了初诣祈得的御守。“希望小红会喜欢……等任务结束后,就给她吧。”

1月5日,木曜日,晚上10点37分。

今天是开市的日子,东山小红没有钱去买河豚这样的高级食品讨个吉利,却还是遇到了新职业生涯的福气。

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正式指名的客人,那是个喜欢青涩学生妹的中年男子。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会人士,在会社工作,有点积蓄,但又没那么有钱。因为新年在家里闹了点不愉快,于是他选择今晚出来放松一下。

东山小红陪他喝了两杯便宜的红酒,听着中年社畜吐露着满腹的怨气,乖巧地被对方牵着手。然后,她在门口与客人道别,回到店里得到了店长的优待。

“丽奈,你今天可以早点回去。”丽奈是东山小红在店里的艺名。店长知道她新年也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店里帮忙打杂。

12点,东山小红提早下了班,情绪难得高涨,双颊醉得微红。

从店里到她租住的地方,需要走一小时。歌舞伎町里除了高消费场所,就是些倒卖二手奢侈品的中古店,根本没有为平民提供便利的普通店铺。

东山小红走了半小时后,来到了眼熟的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她照例在对面的路口站了一分钟,看着甜品站的灯勾勒出冰淇淋的曲线。

“不行啊,小红。你要努力攒钱。”她在心里劝着自己。

这其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没有人会相信,东山小红连便宜的冰淇淋都没吃过。

她只有在小时候,托哥哥弟弟的福,跟着他们一起吃过那种把木棍冻在中间的,有着甜味的冰棍。那滋味,她一直没有忘记过。

哦,忘了,她生日时吃过。只不过第一口之后,冰淇淋就因为她摔跤而掉在了地上。那种痛苦,她不想回忆。

就在她凝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附近轻轻响起,犹豫而羞涩。

“那个……冰淇淋第二份半价,我可以和你一起分享吗?”对方比他高,声音听着比较年轻,像是大学生的年纪。

东山小红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黑白运动装,卫衣兜帽拉起后遮住了上半张脸,还带着口罩挡住了下半张脸的男人。尽管对方一副cool guy的模样,但神情语气满是期待与紧张。

她眨了眨眼,然后迟钝地说:“好呀。”

三分钟后,两个人拿着新年的红豆口味冰淇淋,躲在屋檐下吃。

“那个,我是东山小红。”她舔了一口冰淇淋,被冻得忍不住吸气。

“我是……西川阳太。”年轻男人把口罩从下拉起,只露出了嘴巴,显得很是滑稽。

东山小红知道他报的是假名,却并不在意。她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加尔加林,新年快乐。”她突然小小声说。

“新年快乐,小红。”暴力恶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御守郑重道:“新年快乐!”

东山小红的女公关生涯并不长久,也无什么职业发展前途。

她实在不懂得怎么讨人欢心,惹人喜爱,说些温言软语哄人愉快。因此,在无性命之忧的情况下,东山小红做得马马虎虎,偶尔能陪客人喝上一杯,没提高多少酒水销量。

她感觉店长的眼神越来越嫌弃,都想主动踢她出门了。若不是她足够廉价,听话,勤快,还能兼职保洁工作,店长也不会留下她这两个月的时间继续学习。

东山小红摸了摸改成披散的发型,不知道自己该为此担忧还是松一口气。

平心而论,东山小红的容貌还是不错的,脸上的泪痣和美人痣也是加分项。只是她一直都表现出神经衰弱的感觉,受不了太大的压力,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难以喜欢。

在这个弱肉强食,金钱至上的地方,太好欺负的话,可是很难过下去的。

虽然歌舞伎町的人流通变化得很快,改头换面的也不在少数,实在难以统计,但这里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界。东山小红进入夜总会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日本多数家庭的亲缘关系都很淡薄,而像东山小红这样缺少家人关爱的更是不在少数。

对于牛郎来说,最好攻略的类型就是缺爱的人。为此,他们努力钻研着甜言蜜语,诉说着热情告白,以爱为名,来捆绑那些想要在情感上填补空白的人。

富婆再多也还是不够分的。牛郎店的生意,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靠同为歌舞伎町从业者的女公关们支撑起来的。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容易被情感所操控。只要多“枕”上几回,那些本就因为人生不幸而沦落到底层的女性,就会轻易将身心都交付出来,把生意当成感情来谈。

东山小红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情。她闯入这里,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闯入了肉食动物的休息区。只不过,在那些旁观者们下手之前,有一个料想不到的意外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2月初的时候,街上的巡警突然加多了人手,巡逻的频率也更高了,就像是政策收紧,放出了什么整顿的风声一般。

“情人节都还没到,今年是怎么了?”

“又没有举办重大的赛事,总不能是为了奥运会吧?”

歌舞伎町的男男女女们抱怨着,最近情人旅馆的生意着实不太好做。

紧接着,便有内部消息传了出来。东京都内出现了三桩抛尸案,据说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子,又说犯人可能盯上了在红灯区工作的女性。

“真可怕呀。”女公关们感慨了一阵,转眼又纷纷忘在了脑后。

倒不是她们不惜命,但歌舞伎町本就与黑.道势力纠缠不清。在这里做生意的,哪个不是有点灰色背景。习以为常的事务让他们对这种突发事件缺少敏感度,有空考虑这种小概率事件,倒不如考虑怎么哄客人给自己送铂金包。

而东山小红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不过才刚刚打了两个月工,就会遇到人家待两年都不一定会碰上的倒霉事情。

2月14日,火曜日,凌晨2点48分。

东山小红按照惯例打扫完了店里,就急匆匆地要赶回家去。

原本按照任务要求,她和暴力恶魔分开卧底,想办法进入不同的组织。但是玛奇玛在知道他们意外相逢的那一天后,突然不再强调潜入搜查要遵守的规矩,而是让他们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一对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店里有几人逐渐知道了,在东山小红的身边,最近似乎出现了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年轻男人。

可能是她的朋友,也可能是她的“朋友”。只是,小红对自己的秘密保护得特别好,大家在闲聊过几句话之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今天是情人节,有对象的人自然是度过了浪漫的一夜;而那些单身却渴望有一番经历的男女们,也有来这里为发泄不出的孤独感找出路,用金钱换取一场限定的欢愉。

东山小红今天也没有什么生意,本本分分地完成着自己的气氛组工作。店长失望地叹了口气,挥手让她营业结束后去打扫卫生。

而在前一天,她和新认识却莫名合拍的朋友西川阳太约好了,要一起去分享本周上新的情人节限定巧克力冰淇淋。

今天,店里是提早一小时结束营业的。只是情况特殊,刚到点便离开的人有许多。店里实在太缺人了,所以东山小红不得不迟一点下班。

她背上包和酒保打完招呼,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想到本就忙碌的西川阳太正在浪费时间等自己,东山小红便觉得心里一阵愧疚,脚步越发急切。

她走出十多分钟后,脚下一转,难得大胆地放弃走惯常的那条路,而是改为穿梭小道。

这里的路更窄,低矮的房子挤在一起,在灯光下掩藏着修补不好的坑洞,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会被绊一跤。

东山小红走得很急,没留意脚下,突然间“啊”的一声跌在了低矮的台阶上。

她连忙爬起来,扶着墙走了两步,忍住了疼,在那边直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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