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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洲已经帮她把米线都扮好了,按照温听澜的口味加了醋和葱。温听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平白无故地怀疑。她总是这样想太多,没有安全感。

张致尧吃的是炒饭,他吃饭快,几分钟就吃完了一盘子,要了陈序洲的宿舍钥匙先走了。

等张致尧走了,陈序洲看着差不多光盘的午饭,放下了筷子。他望向对面明显变好的情绪有点好奇,危险接触后他最好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很容易下次再犯。

他摆弄了一下筷子,假装不在意地随口提起:“你刚刚为什么不开心?”

温听澜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她也有点心虚,但转而又坚定:“我以后会一直相信你的。”

话音刚落,陈序洲一愣,随后他点头:“好。”

温听澜也吃撑了,将筷子放下后她从书包里拿出先前沈教授给她的那个信封。陈序洲就像之前拿到信封的温听澜一样,他又用眼神向温听澜确认了一遍,在她的授意下,陈序洲将信封打开。

茫然的表情一遍遍变成欣喜,明白这封信是什么后,陈序洲望向温听澜,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通过望远镜看清银河璀璨繁星的场景,他在宏大的宇宙里第一次望见天蝎座的“心脏”,四周亿万繁星,只有那一颗。

“那你什么时候去?”陈序洲第一时间为她高兴。

温听澜开心他为自己得到的这个机会表现出来的高兴,可她撇了撇嘴:“你好像都没有舍不得我。”

陈序洲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放回信封,故意逗她:“免得夜长梦多,最好你立马就去。”

说完,他小腿被踢了一脚。

陈序洲收起了那副打趣的模样,表情转而认真:“也不是舍得,就是很替你感觉高兴。”

连着挂了三天的盐水后,温听澜又断断续续咳嗽了四五天才彻底好,北方干燥,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嗓子格外得不舒服。

感冒好了又赶上温听澜生理期,辅导兼职那边雇主对秦礼很满意,温听澜在沈教授的催促里开始准备留学的手续和材料,互惠生的申请已经递交了,找到合适的寄宿家庭和在相亲网站上找到真命天子的概率差不多,温听澜不得不研究起了助学贷款。

干脆让秦礼继续代劳辅导兼职,秦礼能赚到钱,自然没推脱。

等温听澜身体好了后,陈序洲渐渐又忙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四了还这么忙。

温听澜选完毕业论文的题目之后,期末也接近了。秦礼今年过年要回去找工作实习,五月答辩了才返校,于是温听澜又回去继续给雇主家的小孩上课。

上班后工作要交接,温听澜也得找一天和秦礼探讨一下寒假的进度。

两个人约了都有时间的周六,温听澜比秦礼早到了半刻钟。

秦礼有一段时间没理发了,额前的碎发有点戳眼睛,他进屋的时候,温听澜正坐在沙发上面翻被辅导的小孩的教材。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秦礼将身上的书包拿下来。

温听澜倒是无所谓:“这么客气?还抱歉呢。没事,小孩不爱学习,上课前总要去厕所待上半个小时。”

“就你一个人吗?”秦礼环顾书房,“我演给雇主家的人看的。”

得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温听澜记忆中的秦礼。

秦礼在温听澜旁边的沙发空位上坐下来:“你们论文选题了吗?”

“选了。”温听澜继续看书,回答地漫不经心,“你们查重多少?”

“低于百分之二十。”秦礼找到小孩专门收纳考卷的文件夹,“你选了什么题目?”

两个人一问一答。

温听澜:“招投标……”

温听澜刚说到一半秦礼的手机就响了,他又说一句抱歉,大约是来这里辅导孩子作业后养成的习惯。

“喂,小姨。”秦礼接通后准备起身去外面讲电话。

结果手一滑,收纳架掉在了地上,考卷都从里面飞出来了。

秦礼立马蹲下身捡,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有些不便,脸颊也不小心将免提键碰到了。

蒋英华的声音从手机里面出来了:“娴艺今天的康复做完了,我们还有小洲刚从医院回来,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吃饭吗?我做点你和陈序洲都喜欢的菜。”

作者有话说:

好了,下下章就可以开启社会线了。大学部分终于要结束了

温听澜强撑着镇定问出这个问题。

秦礼已经讲完了电话, 短短五个字,秦礼就分析出了很多信息。比如她并不知道宋娴艺来了首府、比如她不知道今天陈序洲去陪了宋娴艺、比如陈序洲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宋娴艺来了首府看病……

秦礼不知道陈序洲是怎么想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温听澜这个问题, 回答不好可能给他们两个带来别的麻烦。

他大脑飞速地运作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也让温听澜冷静下来:“你先别激动, 别生气。娴艺来首府已经好几个月了,她过来是动手术的,因为还有康复训练, 来来回回从洵川跑首府不方便, 也怕术后恢复不好,我小姨就在医院旁边租了个房子……”

秦礼的话从温听澜耳朵边飘过, 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吗?

那应该是这学期刚开学后宋娴艺就过来了吧。

所以……陈序洲这学期才这么忙的吗?

温听澜努力让自己接受, 但也关心宋娴艺:“娴艺的腿在德国没治好吗?”

秦礼怕自己说错:“治是治好了, 但也别我们普通人更容易受伤了, 之前又伤了一次,不是很难的手术, 我小姨去那边不方便照顾娴艺,所以这次就回首府来做手术。其实就剩下几次康复训练了……”

温听澜像一台老旧的电脑在处理最新的代码系统。

秦礼此刻真希望补课快点开始,或者他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然后偷偷给陈序洲发了信息?看着温听澜坐在那里, 缄默不语的样子让秦礼有点害怕。

“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很在意娴艺, 估计陈序洲就是怕你想太多所以没和你说。”秦礼努力找补, 但好像越说越错。

“不说我就不会想多吗?”温听澜反问, 突然觉得好像, 就剩下几次康复训练了, 所以她很有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

突然温听澜在好奇,好奇他对自己出国去念书这件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太多不舍,是因为宋娴艺回来了吗?

秦礼觉得自己干了件坏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偷偷打开手机,还没有来得及给陈序洲发了信息就被温听澜发现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陪娴艺的?”温听澜伸手将秦礼的手机夺了过去。

秦礼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这时候再说什么善意的谎言就是对温听澜的二次伤害。

“其实也怪我。你之前不是生病叫我来帮你补课吗,我那天原本答应陪娴艺去看歌舞剧表演的,她那时候快动手术了,有点害怕和紧张,我小姨又只会让她更紧张,所以喊我陪她去,但那时候我已经答应来帮忙补课,娴艺知道后叫我去赚钱,她就问了陈序洲有没有空。”秦礼越说越没底气。

书房的门锁被拧动,去厕所磨时间的小孩终于从里面出来了。虽然脸上还是不情愿,学习态度极其不端正,但这会儿在秦礼眼里这小孩简直就是菩萨转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小孩。

秦礼招呼着小孩快点开始补课,妄图以此来让温听澜别在纠结那些事。

温听澜也如他所愿就着上次辅导到的地方继续开始辅导。

晚上两个人在雇主家里吃了饭,又讲了两个小时的数学卷子后才离开。

入冬后的首府早已漆黑,温听澜系上围巾站在门庭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这里的星星一点儿都不好看。

秦礼和雇主家的人打完招呼后,手里拎着一个小礼盒出来了,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来了,雇主家给他准备了一点儿小礼物。

他并肩和温听澜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朝着小区门口走。

“娴艺和阿姨现在住在哪里?”

寂静的四周,温听澜的话成为了四周唯一的声音。

秦礼一愣,温听澜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撇了撇嘴:“作为朋友知道她在首府动手术,我去看看她很正常吧。”

秦礼这才把地址发给她:“你准备怎么和阿洲说?”

温听澜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知道是秦礼发给自己的地址,她没有打开手机看。夜里起了雾,路灯的灯光在空气中晕开了,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和脸颊被冬夜里的风吹得生疼。

她低头,将口鼻埋进领子里:“你别和他说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自己去处理。”

秦礼答应了她。

期末考试结束后,今年的整理打包工作异常困难,毕竟下次再返校是五月了。

今年她们院系一改往常拖拖拉拉的性子,早早地结束了考试周。黎渔禾和武菱将带不走的东西,进行断舍离和二手出售。温听澜问了辅导员,大四下学期还是可以申请住在学校里。

她先后跑了两趟帮黎渔禾和武菱搬行李,回到宿舍的时候,手机发出了消息通知的提示音。

【陈序洲】:我们还要考三天,晚饭吃了吗?好像又要下雪了,没吃我给你送到宿舍楼下吧,这天冷死了,你别出宿舍了。

这几天他们聊得不多,考试周要背的东西也多,大家都很忙。

只是温听澜自从知道那件事后,比起不愿意在考试周打扰他,更多的是从心底产生的不可抑制的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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