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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尧八卦的心起来了,起身后也没走。只看见陈序洲接通电话之后表情有点严肃,随后拿起钥匙和外套朝着宿舍外走。张致尧又坐了下来:“你出去啊?那你去拿外卖吧。”

嘭——宿舍门关上了。

老王比张致尧想得多:“咋回事啊?”

“电话也没开免提,我怎么知道?”张致尧霸占了陈序洲的电脑,准备玩游戏,“你神通广大,你知道?”

老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过道:“我连谁打电话来都没看见,我知道个屁。”

这个张致尧倒是看见了:“温听澜给他打电话的。”

老王立马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你还不去拿外卖?阿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对哦。”张致尧反应过来了,既然没有了选择他也只能自己去了,刚起身就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垃圾还在,“妈的,泡妞就算了,外卖还不拿,外卖不拿就算了,垃圾都不知道去丢。这种男人能靠得住?”

老王笑:“那你去往温听澜邮箱里发送阿洲的投诉信啊。”

医务室里难得这么热闹。

值班的校医、学校保安、还有温听澜。

陈序洲到门口的时候,温听澜仰着头坐在病床上,因为房顶灯光刺眼,她闭着眼睛,脸颊一侧还有没有擦净的血迹,浅色毛衣开衫上落了几滴红。等校医拿开手,陈序洲终于看见了纱布下面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紫青,还好血似乎是已经止住了。

在不远处还有一张病床,病床四周拉着帘子,里面还有另一个校医的说话声音:“裤子脱下来,我先检查一下……扭扭捏捏干嘛?”

纱布对折了两次,然后用胶布固定住了。

温听澜再睁眼已经看见陈序洲了。

他还真来了。

方才温听澜打电话给他,是校医务室里的值班老师让他们联系各自的辅导员,萧胜咬死不肯开口,温听澜打电话给陈序洲简单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想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上萧胜的辅导员。

校医给了她两粒消炎药,又告诉了她换药的时间:“脑袋没什么事情,但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不管多晚都要去医院。”

“好。”温听澜应声。

值班老师望了眼走过来的陈序洲,看着人高马大正常的样子,估计不是来看病的,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旁边受伤的小姑娘倒是先开口了。

“通知他辅导员了吗?”

陈序洲:“说了,可以走了?”

温听澜点头。

她和箫胜来医务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还微微亮,这会儿月亮悬在宿舍楼顶,缺了一半。

温听澜转动着眼珠想朝上看,只能看见白色的纱布边缘。伤口处是火辣辣的痛感,没法不在意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借着四周一些能反光的东西想要看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看见陈序洲在,她有点尴尬地不敢去看他,倒是他视线落在她额头上,也看见了她领口下泛红破皮的脖子。

“没报警吗?”陈序洲看着伤口表情严肃。

额头顶着个纱布,温听澜觉得难看,低着头想要回避他的视线。

其实额头上的伤也不是箫胜直接造成的,她朝着箫胜两腿之间踹了一脚之后扭头就跑了,结果附近有个教室的灯坏了,上报了好几天之后今天才有人来修。

维修的两个工作人员抬着梯子从里面出来,温听澜没刹住车,便撞了上去。

值班老师叫辅导员也是例行公事,温听澜本身没错,倒也不怕闹上去。

温听澜走得慢,旁边的人也配合着她的走路速度:“没有,让学校去处理吧。”

校医务室前面有一个长长的台阶,温听澜的脑袋其实没什么事情,伤得也不是手脚,但下楼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陈序洲下意识伸手扶她。

默了两秒,陈序洲突然开了口:“对不起。”

没有想到他开口就是道歉,温听澜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下意识回:“没事。”

“吃过晚饭了吗?”陈序洲看见她手里的药,怕她拒绝,提醒她,“空腹不好吃药。”

晚饭还真没吃。

陈序洲:“那赏个光,我请你。”

食堂这会儿人不多,他们吃了一楼正在营业的米线店。

温听澜受了伤,告别三鲜,点了份清汤的牛肉米线。钱是陈序洲付的,他让温听澜先去找位置,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她借着米线店窗口的玻璃,在看伤口。

将脸颊两侧的头发撩到一旁,似乎不满意,又将旁边的碎发拨了些回去。

男孩子糙一些,身上带点疤倒是没什么。女孩子爱美,脸上有一个这么大的伤口,多少会害怕。温听澜找了一个靠近米线店的位置。

没一会儿陈序洲手里拿着两瓶饮料走了过来。

“这几天稍微忌口点。”陈序洲把橙汁递给她。

就是怕忌口也会留疤,就在脑门上,也没什么好遮的办法。不过现在美妆和医药这么发达,总有办法能遮盖或是祛疤。一想到这里,温听澜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那头米线也做好了,温听澜刚要起身,陈序洲拿走了她手里的号码牌:“我去拿。”

两碗米线汤不少。他一手一个,端着走倒是稳,一点儿没洒。

这会儿他都忘了和张致尧先前一块点的外卖了。

“我估计萧胜应该不敢了,但你还是把你的课表发给我。”陈序洲挑起米线,吹了两口气。

要课表自然是要每天送她上下课。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温听澜也不是个喜欢被别人注视的人,于是便拒绝了他:“不用了,我有个室友和我是一个专业的,上下课我们基本都在一起,而且萧胜肯定不敢了,所以不用麻烦。”

她连说了两遍“不用了”,陈序洲也停了筷子,好不容易凉下来的米线重新掉入热腾腾的汤里。

陈序洲试探:“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箫胜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是箫胜太偏激了。”温听澜解释,只是送上下课远比一块吃个饭要更暧昧。

他也没再问,两个人吃完米线,沉默地走出食堂,女生宿舍楼就在不远处,陈序洲也不是第一次和温听澜一起走这条路将她送回宿舍。

最近天气转暖,宿管阿姨们拿着广播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跳起了广场舞。

对于他们这群早已脱离了广播体操的人广场舞的编排难度极高。

广播里放着韵律极强的音乐,阿姨们跳着舞、小情侣们在门口约着会,雅俗共赏。温听澜看见人多,下意识抬手想挡住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掌心虚虚地搭在纱布上,似乎在意极了。

马上他们就要走到门口了,陈序洲毫无征兆地在一盏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陈序洲笑,但话里带着几分认真:“怪我,到时候祛不掉了,你再吃亏点,来找我负责。”

找他负责,却说是她吃亏。

温听澜有一种臭美被人发现的窘迫,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话。

眼睛瞪圆,内心被搅动得天翻地覆。

温听澜找回一丝理智:“没必要,你不用这么做。我和娴艺一样的想法。”

这算什么?就像是那时候宋娴艺从灵岩山上摔下去所以他想要负责是吗?今天也是因为自己受伤了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吧。

“那六颗星星,你在网上查了吗?”陈序洲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说完,他看见温听澜在错愕中点了头,有点哭笑不得,他并不觉得自己高估了温听澜的智商,这么一个能把秦礼在各科和总分上压得三年抬不起头的人,不会太笨,但他也想不明白了,既然都查了,怎么就不懂呢。

陈序洲叹了口气:“那是表白啊,温听澜。”

他已经先表白了。

——这次和那次不一样,你和她也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加了两千多个字

◎给你求求◎

最近天没有彻底转暖, 武菱在宿舍里面的水龙头前洗着衣服。旁边的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她搓洗着袜子,看着坐在位置上的温听澜, 一脸哀愁。

黎渔禾从厕所出来,将水龙头下的盆端走了才洗手。她望见武菱一脸的“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神情,顺着武菱的视线望过去, 是眼睛嘴角都带着笑意的温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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