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但现实残酷,她的体力在急速流逝,步子越来越小,这条宫道显得越发地漫长,越发瞧不见希望。

  后悔吗?

  不,一点都不后悔。

  相比于前世夫君胤礽对她的包容与爱护,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记忆里,康熙帝越到晚年猜忌越重。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眼下吃点苦,总好过她将来有一日再被莫名猜疑赐死的好。

  太阳更晒了,将宫道上的灰色砖石都炙烤得滚烫,稍稍一碰都能烫掉皮肉。

  来往的宫人都贴着阴凉的那面走,但云卿受罚只能在太阳底下,三跪九叩,任由跪了一上午的膝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奴婢愚钝,只配浣洗衣物。”

  她还在大声忏悔,但嗓子早已沙哑,像是含着块热碳,干巴巴地来回划割着喉咙。

  “奴婢愚钝,只配浣洗衣物……”

  “啪!啪!啪!”

  突然传来三声鞭响,这是御驾经过,旁人都得避行。

  第10章

  云卿早已大脑混沌,神情恍惚,只凭着本能踉踉跄跄转过身去贴墙面壁,不料却被墙上尖锐的凸起划伤手指。

  十指连心,加上汗水浸透伤口,锥心般得痛。

  她咬紧牙关忍着,又不着痕迹将手指蜷缩进袖子里,任血渍阴暗青釉色衣袖布料。

  从始至终,未朝御撵瞧上一眼。

  然而,康熙帝却是打老远就瞧见了她。

  因为烈日炎炎下,狭长的宫道上,没有阴凉的那边仅她一个小小倔强的身影,三跪九叩,坚持走着这条忤逆他的路。

  御撵由远及近,单薄身形被瞧得越发清晰。

  可以清晰瞧见被汗水打湿的青釉色宫装,紧紧黏在她后背上。可以清晰瞧见她湿漉漉的鬓角,淌着汗珠。

  但饶是如此,她自始至终没有瞧他一眼,没有一点悔意。

  康熙帝冷眼盯着那青釉色身影,却又注意到笔挺纤瘦的背脊。

  叫人不由联想起青葱的竹,清清冷冷,宁折不弯。

  “万岁爷,可要叫她上前来答话?”

  梁九功一早就注意到自家主子的心思,适时主动地找话道:“没准,她已知道错了。”

  至于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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