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兄弟之间（2 / 2）

黑影手中燃起一回黑焰。凌一、凌二更加剧烈地挣扎——但“黑化星”的魔道怎会是两个凡人少年可以破除的？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惊恐、慌张、不甘，以及一丝怯懦。

黑焰在突然刮过的风中舞蹈着。

周处也拿着剑凑上来，目光冷酷无情，似乎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被杀死的，眼神锁在黑影身上。

凌一绝望他看向唯一的出口，期盼着守护者从那里突然杀出，干净利落地杀死黑影，救下他和弟弟………但那分明不可能，没想到刚离开家一步，正要去探索这大陆的未知，却即将被扼杀在这阴暗的角落里……

他忽然想到了夏大哥——发现他们的尸体时，他…不会哭吧？这么多年来，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流下过眼泪，这次或许也一样……但愿未来周处在夏大哥眼里只是个失踪者。周处哪怕是背叛了他们，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但毕竟他是夏大哥的兄弟。假如夏大哥知道了周处现在的所做所为一定会怒不可遇的吧？这样也好，帮我兄弟俩报了仇，我和凌二也就死而无憾了。

他忽得又想起了朱角：“所谓的善恶美丑，在刀剑面前，在战争面前，有哪怕一点用吗？……”或许，他其实是对的。周处或许只是做了一个对他有利的选择，但我凌一，还有凌二，一定不会这么做，这从那天起就定好了……

“夏天佑！夏天佑……”

思绪飘回到从前，稚嫩的童声一路追出村外，翻过上丘。那斑驳的围墙，深绿的慈蔓与密叶，是人和自然共同构造的安息之所。

那时候的凌一、凌二也就比石碑高一点点，却经直跨进了墓园——这是几乎所有孩子都不愿踏入的“禁地”，但对他们来说，这早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不远处一片新立的碑中，跪着另外两个孩子。

“夏天佑！”凌二跑到夏天佑身旁，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又想阿姨了？”

“是啊……“夏天佑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想她了……”

“你总是这样，一不开心就来找她聊天。”凌一慢慢走过来，祝线落在了碑前的几朵别改的鲜花上，“这是……”

“花店送的，”周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她让我给夏天佑带去，说这是给夏叔叔和我爸的……她儿子那天不是也在吗？”

凌一注意到，周叔的碑前也有类似的花，不过比旁边的明显少一些。

“或许今天又是什么节日吧。”凌二歪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架势。

“或许。”凌一说着，走到了夏天佑的另一边，也朝着墓碑跪下。

凌二见状，也连忙一起跪在哥身边，周处见状，也再要曲膝时，却听到一声带哭腔的叫喊：“哥哥！！”

夏天佑正出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回头：夏天佐正站在不远处，红着眼眶。

“弟弟！”他下意识抹了一下眼角，连忙跑到弟弟身边，竭尽所能地装出一丝严厉，“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不在的时候就去令居家玩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面对着弟弟委屈中带着倔强的神色，夏天佑的声音越说越小。

“我不要！”他才喊起来，“你每次都不让我出门，自己却来这里看妈妈……我也要看妈妈！我也要！”

夏天佐的哭声格外地响亮，夏天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天佐，”周处走过来，摸摸他的头，一面向夏天佑使眼色，“夏天佑他也是害怕你又遇到危险别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我不！我想看妈妈……”

夏无佑这时突然说话了：“那……好吧。”

周处有些惊讶地回头：“你不是……？”

夏天佐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准再一个人跑出来喽！”

“……好。”

于是，在一片无声中，五个孩子一同，恭恭敬敬地完成了一套祭拜礼仪——这是夏天佑某天无意间看到别人在这里做的动作，便记在心中，在今天正好用上。

园外，蓝天下的几朵白云艰难地向前爬着，一行雁在密林之上略过，又向着那个才向去了。

同行的五个躺在草地上，园外的大树之下。

不知何年，不知何月，多么平凡的一天，随风的吹去不留一点灰尘，却永久地印在了每位少年的心里，僵天白云，青草绿树，随意地畅聊，响彻远近的笑声……满天繁星，夜风芳香，还有身边的每一个，都烙印在了名为心的石碑，将随肉体与灵魂的共同腐朽而消逝，作世间的一点回音，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