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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脸色大变,它愕然,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于对方出手没有任何的反应和知觉。

原本主动靠近的羂索此刻被一条纤细紧实的手臂按住头,被迫和眼前这个高挑的女人弯腰对视,缝合线与女人脸上那“嗤嗤 作响的景相触,强烈到恐怖的痛感袭上大脑,痛到几乎麻木,只是那只泛白斑驳的左手还死死的按住它的后脑,让人压根儿无法后退半步。

弯起的双眼此刻微睁,愕然的看着眼前那双含着嘲讽笑意的墨绿色眼眸,压下对痛感的心悸,它强行让自己的呼吸平息下来,不让自己在靠近强大时露出怯色。

禅院晴御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羂索,附着黑“手镯 的左手在发动的那一刻为自己的手缠绕上生命力,正因如此,眼前的羂索才会没能拒绝自己的触碰。

倒不如说,是夏油杰的身体,对于生命力天生的渴望,让它没能躲闪。

两双眼眸相对,恐怖的压迫感直击羂索眉心,宛如被枪指着一般让人窒息。

“喂喂……我没听错吧?

禅院晴御低哑的声音仿佛在羂索耳边炸裂开来一般,甚至后者胸腔内因为闷笑而震动的幅度都传入羂索的感官,它不动声色的后撤一步,随时准备脱离禅院晴御并没有使用术式的靠近。

——“你不会……是在拉拢我吧?

禅院晴御直接明了的开口,她眼神怪异又可笑的看着眼前的羂索,五指按压在后者的后脑,看着对方急剧收缩的瞳仁,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画面一般,忽然大笑出声,笑容中除了爽朗的愉悦就是浓浓的嘲讽。

在禅院晴御松开桎梏的同时,羂索的腰也直了起来,虽然外表不显,但是那双瞳仁中写着的震颤足以表明它那不平静的内心。

它笑容消失,静静的看着眼前捧腹大笑的恶劣女人,后者笑得东倒西歪,似乎羂索做出了天下第一丢人的好笑事一般。

在后者愈发黑沉的注视中,禅院晴御一边扶着身后被自己保护的严实的列车大门,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哎哟的叫着,毫不嫌弃的用满是术式、让即使无痛感的她都有种麻木感受的右手擦掉眼角的泪花。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她扶着柱子站直了身体,耳坠上的草绿色耳饰随着动作跳动着,和女人美丽的容貌相得益彰:

“怎么了,不是你选择靠近的吗?

她呼出一口浊气,笑吟吟又嘲讽无比的盯着对方: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行为,在种花有一句成语可以很好的形容。

——“叶公好龙。 !

第199章

最为繁华的商店街地铁站中,列车安静的立于轨道中,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之中。透过窗户,一个个乘客安然的坐在位子上,头轻轻瞥向一个方向,轻微的呼吸声彰显着生机。

地面上东倒西歪的卧倒着男女老少的行人,他们同样安然。

只是在这样静谧的地铁站中,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宁静的意味。

尖叫、哭号着的地狱景四处奔窜着,前所未有数量的景被释放的结果就是主人无法精准的控制,加之天空中那道人工制成的全黑屏障,不过几刻,整个地铁站就变成了地狱幽魂肆虐的场景。

——只要那个女人站在那里一日,这里的普通人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即使这些恶鬼再想,只能将欲望化为肆无忌惮的奔窜,撕咬在那同样被大量释放的咒灵身上。

女人随手执着鬼无惨的一段,带有玩偶装饰的那一段被她牢牢抓在手里,双截棍样式的咒具被挥舞着,她单手放在腰上,看着对面那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两人正处于整个地铁站咒力最浓郁的区域,无论是禅院晴御身上的地狱景,还是羂索身上的夏油杰的咒灵。

只是两人对于周围的术式和咒灵都视若无睹,它们也只是盘旋在周围,根本不敢靠近漩涡中央。

羂索皱眉的表情一僵,它盯着眼前禅院晴御的表情也是一变,那双狭长的瞳仁中充斥着恐惧和愕然的情绪,单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右半张脸,不敢置信的将带有粘腻触感的手拿下来——

看到的就是上面不知何时附在其上的地狱景,后者仿佛诡异的嫩芽,拼命的向自己的身体内部钻动着。

……什么、时候?!

不敢置信的猛然抬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个女人“温和”的笑容,那张成熟的面庞仿佛在看什么不懂事的稚童一般,只是中流砥柱的头脑被地狱景入侵了几缕,羂索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股诡异膨胀的强烈负面情绪。

它脑中某根苦苦维持的弦,在对面的女人泛白的唇一张一合,无声无息的吐出一句“bake”的时候彻底绷断。

于是,在禅院晴御的视野中,后者就这么使用着夏油杰的脸,对自己露出了饱含杀意的破防凶恶神情,声音也毫不客气,直接吐出了被深藏的心声:

“什么地狱小姐……不过是荒唐到无药可救的圣……!”

——“喂喂?难道你是想说……”话音未落,对面的女人猛然间打断了它的话,一脸受宠若惊的将一侧的耳朵探过去,甚至那张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圣母嘛?”

望着禅院晴御的笑脸,感受到那灿烂笑容下,一张居高临下好笑的垂眸看自己的压迫性面庞,羂索忽然收回了手。

它站定,脸上的疯狂也瞬间消失,变回了冷漠的面庞。

一根黑色的嫩芽从它额头的缝合线处挣扎了几秒,仿佛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拼命的向外钻着,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扯了出来,带出一阵黑色的粘腻液体。

混乱感恍惚间消失,那张被掌控着情绪失控感的消失,让羂索双手交叉放在宽大的袖口中,无视着半张脸带来的腐蚀的“嗤嗤”声,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禅院晴御。

……是啊。

她才不是圣母。

盯着那张墨绿色的双眼,早就已经生死不容的两人在此时此刻居然达成了同样的嘲讽笑容。

它们都在嘲讽着彼此。

盯着禅院晴御那难以定义的嘲笑,羂索唇角的笑容染上了几抹疯狂,就连眼底都有些发红。

——圣母,这女人也配?

她只是一个自大狂罢了。

羂索放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又豁然间放松了下来。

不过一个照面,清醒过来的羂索就恍然惊觉。她之所以会选择挡在这群普通人面前,只是因为她想这么做而已。

没错,就只是“她想”。

换言之,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念之差,无论是保护还是杀戮,她只在乎自己的决定到底有没有人能够破坏。

归根结底,这家伙分明就是个自信到了爆棚程度的□□罢了。

只是凑巧,这个□□选择的任性道路,恰好是最难达成的保护。

两人对视着,时间仿佛被放缓了,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两人的心思居然不约而同的不谋而合。

最后,羂索脸上的嘲讽消失,它发自内心的遗憾摇头,手再次抚上面庞,掌心一抹,半张脸上的景被它尽数驱逐抹除。

【真可惜啊,要是她选择的是咒灵方就好了。】

并不知道羂索那边在可惜着时运不济,刚刚嘲笑完不过片刻的禅院晴御此时表情一变。

她仿佛喜怒无常的恶棍,此刻笑容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皱眉不悦的盯着眼前叹息的羂索,整个头脑此刻都被半解放的被景充斥着,只能强行压下脑海中的烦躁情绪。

她不顾自己已经情况越来越危机的右手,倒不如说只有现在这种没有后辈在的情况下,她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行为,几乎将自己和敌人同时放在了火架上炙烤。

继羂索,脑海中景的含量只多不少的禅院晴御紧随其后被影响了。

一股奇妙的思想在被景扩大的负面情绪内核中产生,她沙哑的嗓音失去了笑意,反而有些诧异的开口:

“还是说,你只是在否定我?”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对面的羂索皱紧了眉头。

不怪羂索对于禅院晴御的行为十分关注,实在是观察了对方这么多年,深谙人心的羂索还是无法想通禅院晴御的想法。

她能在上一秒祓除咒灵后,下一秒用无比精神的身体直接站在原地睡着,又能一瞬间惊醒,仿佛能在极度困倦和精神百倍之中任意更换。

她抛了抛手里的鬼无惨,随意挥出,击碎身旁一只摸向自己身后的咒灵,后者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归为一团碎肉,好奇的开口:

“你是想说……我的决定是错误的?”

——看吧,只有她会这么直接明了的说出破坏气氛的话来。

羂索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对于禅院晴御的定义。

这家伙,压根儿就是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存在。

而在羂索烦躁不已的同时,对面的禅院晴御却是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够透视,能够看到她的大脑此刻大半都已经被难以控制的地狱景充斥,原本的思维大半都变成了奇特角度的思考。

而这种思维会让她的思考方式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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