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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撕裂感的剧痛来到真人的手臂上,那钻心的疼痛简直仿佛一瞬间被无数野兽毒虫撕咬一般让人痛苦,它的惨叫声根本无法抑制的从它咬牙切齿的嘴里吐了出来——!

房子外的大树上,一道健壮的人形咒灵刚刚坐在那里,脑海中想着“夏油”之前的吩咐,然而不等它想完,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大叫声顷刻之间传入它的耳中,声音并非只有一声,在最开始的那一声难以控制的声音之后,紧接着就是数声痛呼。

花御的动作猛然一顿,随后毫不犹豫的将目光移向房子的窗户处。

透过窗子,它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窗子的薄纱白色窗帘缓缓晃动,露出了昏暗的房间内。一道蓝色身影倒在地面上,它的半个身子赫然都消失成了一滩淤血,仿佛被融化了一般。凝神注视之下,能看到对方那正在消融的半个身子似乎并非丝滑融化,而是在被无数黑色的气态物撕咬着!

对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咒骂或者求饶着,眼神俨然已经涣散了,不知到底是看到了怎样恐怖的画面才会露出这副模样。

它以前从未看到真人的脸上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而树上的它也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飞速钻入了窗子中!

随着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它猛地撞入昏暗的卧室中,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真人的面前,一把拎起面庞扭曲惊恐痛到了几点的它,忽视对方嘴里时不时传出的惊叫声,虽然没有眼睛,但还是警惕的看向了身前正晃晃悠悠的战着的女人——

它粗重的呼吸声骤然一顿,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画面:

身穿白色睡衣的女人黑色长发披散着,边缘的麻花辫尽数解开,一张和常人比略显苍白的脸庞隐藏其后。睡衣的袖口被右臂上传来的一阵烈风激起,露出下方被诡异的黑色纹路缠绕着的右臂,上面隐含的力量让对面的两人都为之胆寒。那泛白的唇紧紧抿着,唇角的黑痣是苍白面庞的唯一色彩。

——她的双眼紧闭着。

真人颤抖着跪倒在花御的身后,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身体,脸上的惊恐从未减弱。

花御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它一时不知道,对面的女人真的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耍它们。

“……快、快跑!这是个怪物!!”

失态的破防嘶吼声响起 嗓音早已不复曾经的温柔恶劣 有的只有满满的恐惧。

浑身浴血的真人甚至在这里都无法恢复伤势 只能缠着面前花御的身体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不愿意放开。

它的身后赫然是一群已经丧失了生机的改造人。

天知道当它丢出改造人试图脱身的时候 对方原本平平无奇的左臂忽然冒出一阵金光 耀眼的让它仿佛被□□击中了一般睁不开眼 等到光芒消失的时候 它就愕然的发觉身上所有的改造人都在一瞬间死光了!

而更让它绝望的是 它的改造人死光了 面前的女人却诡异的变得更强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那被牵扯着的手腕的撕咬感强烈了数倍!早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忍受的痛感的极限!

从前只会是旁人阻止它的触摸 而这次的它却被对方抓着手臂 痛到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更遑论发动术式。像是瞬间被压缩成了最愚钝的生物一般 唯有那逃亡的意识还在挣扎生存。

偏偏它想要断手离开却又会被那缠绕上的黑色怪异力量阻止 只能被迫接受着这种恐怖的撕咬 待到它缓过神来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已经躲到了门的位置 自己的半个身子赫然已经消融了——!

和不明不白的死掉相比 真人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花御这根忽然出现的救命稻草。

花御听到了真人的话 皱眉看向面前晃晃悠悠的朝着两人走过来的女人 此时此刻 她那张恬静的睡颜在两人面前仿佛比恶鬼还要可怖。

不用真人说 花御也早就生出了逃跑的打算 大可以说 它这次到来就是在“夏油”的命令下

做好带真人逃离的防护的。

警惕的看着面前似乎只是梦游一般的女人 花御没有任何的犹豫 抓着身后的真人 缓缓退到了破碎的窗户方向……

下一刻 在女人仍然神识混沌的对着两人原本的位置上的几个改造人的时候 花御毫不犹豫的带着背上已经残碎的真人逃出了这间房子——!

花御先是利落的躲在了树上 然而几乎是在同时 它猛然间听到了门口快速紧急的脚步声 只能狼狈的转身 带着身上已经掉落一地“杂碎”的真人慌张的逃离了这片区域 即使听到了背上真人绝望的痛呼 也只能马不停蹄的继续逃窜着。

背上 真人感受那弥漫着半个身子的恐怖撕咬感 宛如倒在了一群野兽堆中一般 恍惚间它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 感受着身上的颠簸 混沌的脑海中除了惨叫还隐约出现了一段回忆——

下水道中“夏油”看向自己的那个怪异的眼神。

现在它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怜悯和可笑。

只能无意识的发出微弱的惨叫声的真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卓越的痛苦感。

这一晚 使它永生难忘 是它咒灵生的至暗时刻。!

匆匆来到禅院晴御住处的几人刚刚来到门口,就被耳边那断断续续的惨痛叫声惊住了。

三人脚步骤然一顿,即使是加茂宪纪,在听到那阵惨叫声时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心悸的神色。

……这叫声,未免也过于惨烈了。

几人对了个目光,禅院真依脸色不变,只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了院门,和身后的两人一同快速跑入了庭院之中,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扇已经残碎的窗户,屋内的白色窗帘朝着窗外缓缓飘动着。

他们内心猛然一紧,三人不约而同的朝着窗子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张脸上写满了忧心,迅速探入破碎的窗子中。

——然后几乎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愣住了。

卧室内,身穿白色睡衣的黑发女人安然的侧倒在床上,呼吸声轻缓均匀。在床位,几个已经紧闭双眼的怪异改造人出现在床位,只不过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也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

而床头就不一样了,一道骇人的血痕从床头一直蔓延到床位!伴随着血痕而游荡的是一阵极恶的咒力残秽!

加茂宪纪看着迅速翻窗而入检查前辈状态的两人,他则是皱眉眯眯眼端详着屋内正在渐渐散去的咒力残秽。

……三道。

一道是前辈的,两道是不知名的。

他望向地面上那渐渐消散的血迹,看了看身上一尘不染的禅院前辈,几乎是在一瞬间断定了两名咒灵重伤逃走的结局。

……能在前辈手中逃走,虽然是在沉睡状态,不过也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当然,更可能的是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加茂宪纪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吐着这样的槽。

而且……只能说不愧是前辈吗?

他脸色复杂的看向那边的床上被两位后辈检查安然的禅院晴御,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又看了看眼前的惨烈残骸。

——即使睡着了,也是没有漏洞的存在啊。

禅院晴御脸色茫然,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坐在床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

窗外,一缕晨风吹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脸色呆滞的看着面前黑眼圈厚重的三个后辈。

“……啊?”

————

对于被叫了半夜没叫醒的这件事,禅院晴御心虚的摸了摸脸。

那时候估计我还在另一个世界上课呢……

穿戴整齐的她双手抱胸,看着卧室内的几个改造人尸体,看着几人无知无觉的死状,几乎在瞬间她就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

摸了摸左手上的黑色手镯,她默不作声。

蹲下来,双眼定定的看着地面上的咒力残秽,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术式的味道,只不过在其中还是能感受到无比强烈的恐惧情绪的。

……用得着吓成这样吗?我到底干了什么?

禅院晴御茫然的摸了摸脸,垂眸看向自己的右臂,上面斑驳的黑色纹路半永久的待在了那里,熟悉的绷断般疼痛感现在于她而言已经能够很好的承受了。

这种在梦里独一无二会感受到的痛感……难不成其实无比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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