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光明（2 / 2）

“来了！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紧紧激动握着塑料叉，他像个发现新大陆的疯子般，仰头大笑。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出来了。

“我能看见了...”

“我又能看见了...”

将双手在眼前手心手背的翻转。

李默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长久的陷入黑暗，仅依靠感知。

让他格外珍惜眼前看到的一切。

视力和感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做一个瞎子了。

他以为...

好在，好在它回来了。

李默慢慢伸出手掌，似乎想要抓住阳光。

像是触碰久违的老朋友般。

可阳光却躲着他的手掌，照亮别处。

他咧着嘴露出白牙，追着阳光的脚步乐着。

他乐了很久。

......

老楼。

李默依旧是杵着导盲棍。

站在楼下，他仰头望了望。

六楼开着窗户，却意外的没有中药味飘出来。

那股苦涩的味道，之前他总是闻到。

而他来这里，也想多利用那上涨的时间。

顺便确定下姬玉宁有没有离开这里。

并且，他在刚才来的路上，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上楼。

老楼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敞开门来通风的。

这让在楼道的他依旧没有闻到中药味。

奇怪。

他脚步不由加快。

直到站在了那扇破旧的门前。

他稍稍愣住了。

就见那道骨瘦的身影正瘫坐在地上。

小巧的脚丫黢黑发脏。

整个人驮着背，双手耷拉在包浆油污的地面。

头发凌乱，没有一点儿生气。

即便背对着李默，他都能感觉到那抹绝望感。

冷不丁的，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

李默故意咳嗽声想引起里面的注意。

可那道骨瘦的背影一动不动。

像是焊死在了那里。

直到李默来到她的身边。

低眉一扫，他眉头微紧。

......

圆润的脸颊上，泪痕早就哭干。

她双眼呆滞空洞，宛如一具将死的尸体般，只剩下了空荡的躯壳。

湿润的晶莹洗过脸上的泥泞，晒出一条条干净的小路。

双手死死扣在地面，营养不良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还没来得及问，倏然。

李默奇怪的发现，屋里算上自己竟然只有两个人！

“你爸...”

还没等询问落地。

李默脸色微变，还好他刚才没全说出来。

因为就在他询问转头的那一霎。

他注意到床上，那已经没有了生机的男人...

之前他就知道姬玉宁的父亲时间不多了。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和刚才他出门前的激动兴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今天早上才被自己送回来。

现在已经中午了，难道她在这瘫坐了一上午？

不管出于哪种心态，李默弯腰搂住了姬玉宁胳膊。

缓缓搀起安慰道：“先起来。”

而姬玉宁的身体竟如同屋里的沉重，有着千斤份量。

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道：“爸爸也不要我了...”